用的畜生!”祝康給她一個耳光打落,幾乎摔跌在地,一旁教頭搶上扶住,低聲勸道:“主母莫要生氣,且看高大爺、宋大爺手段便了。”

那老婦提聲叫道:“唐士謙!你給我聽好了!限你一柱香時分動手,否則看老孃親手剝光你徒兒,便似秦霸先的那個賤婆娘一樣!讓天下人看個夠!”

項天壽聽她當眾侮辱秦家主母,赫地便是一驚,他慌張之下,急忙去看秦仲海。只見秦仲海低頭無語,只是雙目圓睜,怔怔望著地下。項天壽見他兀自鎮定,稍感心安。

便在此時,忽見秦仲海身子一顫,雙目竟爾墜下兩行清淚,嘴角更滲出血來,項天壽大驚失色,才知秦仲海悲憤之際,竟把牙齦咬出血來。

項天壽全身微微發抖,知道秦仲海殺機已動,以這人的武功,一旦決心殺人,今日場中眾人至少會死上大半,屆時人頭亂滾,遍地死屍,雙方的怨仇恐怕越結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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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海悲恨無限,青衣秀士卻是心如死灰。只見祝太夫人滿面仇恨地望向臺上,滿是仇恨之意,一旁豔婷則滿面淚痕,嬌小的身子不住發抖,大見稚弱。

青衣秀士長嘆一聲,自知今日若要抗命不從,這群人決計會出手殺死豔婷,他緩緩放下手中骨牌,嘆道:“我個人早已看破生死,這局是勝是敗,於我都是無妨,只怕九華山從我手中而絕。列位,今日青衣秀士向你們認輸,要殺要剮,要囚要禁,隨你們處置。只求你們放過我徒兒。”這話無淚無恨,無悲無喜,全然聽不出悲怒哀痛,聲音也不曾顫抖恐懼。

高天威見他鎮靜若此,心下也是暗暗佩服,他微微一笑,道:“我抓這女孩兒做什麼?只要你乖乖隨我們走,咱們自會放了她。”

眾人聽青衣秀士自承敗北,無不大聲叫好。高天威使了個眼色,臺下走來一名男子,身上扎著繃帶,卻是給解滔射傷的高天業。只聽他哈哈大笑,道:“都說青衣秀士智計絕倫,原來不過爾爾。”他手持牛筋,走了上來,暴喝道:“你既知道輸了,那便束手就擒吧!”

青衣秀士輕輕吐了口氣,搖頭道:“給我個面子,把我徒兒帶上來,我有幾句話和她說。”

高天業冷笑道:“敗軍之將,還討什麼臉面,乖乖伸出手來。”他正要上前,元易已是大怒,把他攔住了,冷冷地道:“高天業,這裡還輪不到你放肆。”

高天業哼了一聲,轉頭便往宗主看去,高天威微微一笑,知道這些正教人士唇寒齒亡,乃是強弩之末,卓凌昭已死、寧不凡隱退,這青衣秀士旋即更要垮臺,日後朝廷下旨征討怒蒼,又是四大家族的局面了。他想到快活處,登時揮手示意,要門下不必與這些人正面衝撞。

青衣秀士向元易點了點頭,以示謝意。豔婷一得自由,立時撲到師父懷裡,大哭道:“師父!你行俠仗義,生平救過多少鄉民,你快快告訴他們,你不是什麼反賊啊!”她激盪之中,只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師父仍是以前那個受人敬重的掌門,自己也還是無憂無慮的女孩兒。一時緊緊抱住了師父,全身更是顫抖不止。

青衣秀士伸出雙手,在她秀髮上輕輕撫摸,嘆道:“師父本名唐士謙,原是朝廷命官,武英十四年的進士。只因師父替秦霸先上奏辯護,被景泰皇帝貶為庶人,發配貴州充軍,這才有了今日之事……”豔婷大哭道:“師父!我不管這些,我只要回家!”

時近午時,陽光燦爛,青衣秀士聽了徒弟的哭聲,心下自也感傷。他仰望藍空,輕聲道:“孩子啊孩子,師父這幾年來隱姓埋名,日夜擔憂,始終怕身分暴露,便連你師叔過世,也不能替他出頭,師父對不起九華山……”說到後來,聲音越悲,面具下的那雙眼睛再也按耐不住,竟爾流下淚來。

豔婷自小蒙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