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兒冷笑道:“好你個安道京,到死都還護著這姓郝的!你當老孃是好欺侮的麼?想要替他出頭,大家不妨看著辦吧!”

她厲聲數說,那安道京卻只磕頭如搗蒜,面上淚水縱橫,真可說是惶恐到了極點。

郝震湘原本甚是鄙夷安道京的為人,這時見他為了自己的安危,竟不惜向胡媚兒下跪求情,看在他的眼裡,心中如何不感動激?郝震湘大叫一聲,衝上前去,大聲道:“大人何必為我如此卑屈?想郝某人不過是一介武夫,便算死了,那也是一條爛命,大人如何為我低頭?”

安道京跪地哭道:“都怪我這個統領無用,徒然做得六品朝官,卻不能保住下屬性命,眼下這女子要我下手害你,我如何能做得下手?只是這女子若向江大人嚼舌根,你日後定然要糟。郝教頭,今夜拼著江大人責罰,我也要救你一命,你快快去吧!”

郝震湘全身顫抖,伸手將安道京扶起,咬牙道:“這些時日來蒙大人照顧,下官永感深情,今夜我自個兒走了,也好杜那女子之口。大人你千萬保重。”

兩人緊緊抱在一塊兒,安道京哭道:“郝教頭,對不起,咱錦衣衛容不下你了,你快快走吧!”

郝震湘虎目含淚,低聲道:“統領,郝某人連累你了,日後定會回報。”說著抱住了他,言語之間,真情流露。

兩人正自悲傷,忽然之間,只見安道京面色一沈,嘴角似帶獰笑,跟著抽出腰間匕首,猛地往前刺來!

郝震湘正自流淚,尚未察覺有異,只聽撲地一聲,那匕首已然插入他的小腹中!

郝震湘便再精明百倍,也沒料到安道京竟會暗算自己,他低頭看著腹間的匕首,全然不敢相信眼前事實。一旁錦衣衛眾人也是驚駭萬分,只張大了嘴,呆呆的看著兩人。

過了良久,郝震湘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顯然這刀已經傷及臟腑。他自知性命垂危,低聲問道:“為什麼?”

安道京雙目睜得老大,森然道:“你還敢問我為什麼?他媽的郝震湘!我今夜為了你叄番兩次求情,你卻來反咬我一口,那雲叄郎算什麼東西,你幹麼為他出頭?你想培養聲望,賺買人心麼?還是想幹掉我這個統領,自己當老大?郝震湘啊郝震湘,這錦衣衛就是個大染缸,你想出迂泥而不染,那可是犯了天條啦!”

看來安道京早已隱忍多時,方才的淚水,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他說到狠處,更把手一抽,將匕首拔了出來。郝震湘慘叫一聲,鮮血疾噴而出,染紅了沙漠。

將死之際,郝震湘仰望星空,耳間忽然響起伍定遠那日所說的話:“你為虎作倀,日後定然沒有好下場!”他慘然一笑,身子慢慢軟倒,終於癱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錦衣衛眾人雖然兇狠毒辣,但如此殘害自己弟兄,卻也是首次見到,不禁駭然出聲。

胡媚兒又驚又喜,萬沒料到安道京早已圖謀殺人,當下大聲道:“安大人幹得好!”安道京幹了這天大的虧心事,也不好誇口,只乾笑兩聲,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胡媚兒走了過來,哈哈大笑,舉腳往郝震湘身一踢,呸道:“這人好生狂妄,如此死法,算是便宜他了。”

安道京雖然下手毒辣,但終究是給人逼迫的,眼看自己的大將慘死在地,心中也不能無感,他咳了一聲,朝楊肅觀一指,道:“現下人也殺了,仙姑的氣也該消解。咱們快去取羊皮吧!”

忽聽胡媚兒哈哈一笑,道:“安道京,你恁也天真了,你這裡的十來個弟兄,個個都見你親手殺害自己兄弟,將來傳揚出去,只怕於你名聲不好。咱們乾脆一次做翻了。”

安道京吃了一驚,顫聲道:“說什麼?”

胡媚兒打了個哈欠,道:“我替你打算,你還猶豫什麼!把這幾個人除掉,省得日後有人背後罵你,錦衣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