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哈哈一笑,道:“是啊,這孩子真是乖啊,方才我才去看過,這孩子挺有孝心,早泡了熱茶等你回去。小忠子啊!你可真好命哪!”

胡忠聽了這番話,知道義子已在這位大內總管的掌握之下,只要自己一反叛,小六便要大禍臨頭,他心下難受,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霎時哽咽出聲。

秦仲海看在眼裡,心下也是嘆息,忽見薛奴兒四下打量院中,他暗暗心驚,別要給他發現了自己,以今日情勢的險峻來看,倘給人識破身形,定要見血收場。他屏住了呼吸,動也不敢動上一下。

便在此時,忽聽一個稚嫩的聲音叫道:“總管、副總管、怎麼你們都在這兒?我乾爹呢?”卻是那小六來尋乾爹了。他見胡忠蹲在地下,便急急奔上,叫道:“乾爹!”

胡忠見他乍然到來,心下害怕,不知如何是好。

那小六撲了上去,猛見到胡忠背後包紮,吃驚之下,登時尖叫起來。劉敬走上前去,輕撫小六的頭頂,笑道:“你乾爹方才一個不小心,給鐵釘刮傷了背,總算包紮治療好啦!”

小六緊緊抱住胡忠,哭道:“乾爹!你要有什麼閃失,小六以後怎麼辦?”言語之間,滿是真情,胡忠將他一把抱住,父子兩人竟是哭成一團。

秦仲海見狀,心中便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趁著眾人心神微分,當場腳底抹油,急急開溜回去。

秦仲海見情勢太亂,不敢在宮裡逗留,便急急回府,他路上不住思量,心道:“這幫賊子狗咬狗,搞得老子地盤一團亂。嘿嘿,瓊貴妃哪裡不好偷人,偏偏鬧到老子頭上,此事我絕不能善了。”眼看江充、劉敬各顯神通,都在抓對方的把柄,秦仲海一來職責所在,二來也是好奇心使然,便有意把內情查個水落石出。

他回府歇息一陣,養精蓄銳,直至深夜時分,這才回到西角牌樓。他取出大批竊盜用的器械,跟著找來十名幹練屬下,吩咐道:“你們等會兒跟我來,咱們有大事要幹。”當下率領眾人,便往仁智殿而去。

眾屬下見他神情凝重,路上便問:“老大帶了這許多傢伙,究竟是要做什麼?”

秦仲海知道案情嚴重,絕不能外傳,便冷笑道:“快別多問了。要知你們的腦袋是拿來吃飯的,不是拿來砍的。”眾人聽他這般說了,都是駭異莫名,個個噤若寒蟬。

行到仁智殿,秦仲海吩咐眾人,只要有人行近附近百尺,立時拍手為訊,他也好有個警覺,眾人都是虎林軍的弟兄,早已給他收服,此時雖見他行止怪誕,卻還是不敢多言。

秦仲海行到殿中深處,跟著來到那幅書畫旁邊,心道:“他奶奶的,老子今日非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不可。”他嘿嘿冷笑,將那幅書畫揭了下來,跟著摸準了鎖匙孔,取出大批器械,猛往那鎖匙撬去。

弄了半天,只搞得全身大汗,那鎖卻分毫不動,看來這鎖非比尋常,定是高手匠人所為。

秦仲海心道:“下次可得把伍制使帶進來,他是捕快出身,這種竊盜惡行,他定是在行。”

他喘了一陣,又狠狠地猛撬了幾下,只是那鎖實在牢固至極,仍是毫無辦法。秦仲海心裡越來越是火大,想道:“不管了,細功夫辦不到,老子便出重手。”

他靜心下來,細聽四周聲響,只覺一片寧靜,想來深夜之中,附近應當無人。他取出鋼刀,運起“火貪一刀”第八重功力,猛地一招“三合火貪”,便要往壁上砍去。

忽聽耳邊響起一聲嘆息,道:“秦將軍,門是用來開的,不是用來砍的。”

秦仲海猛地跳了起來,這一驚實在非同小可,以他的武功來說,世間能不知不覺地來到他身邊的,實在屈指可數,他情知身後要害已給人制住,自己如要轉身,定會給人暗算,當下揹著身子,沉聲道:“來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