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來,唯一一個對自己的好的人,竟然是圖謀不軌的“惡人”時,精神都會崩潰。

那不是一兩個月,或是一兩年。

而是整整二十年!

幾乎是他全部的人生!

這個人,是他父親的同門道友,摯愛親朋。

不僅將他從生活貧苦的凡俗,帶進了人人仰望的仙道宗門。更是二十年如一日,手把手地教導他,對他照顧有加,甚至有人說對他比對自己的親女兒都要好。

其實在令狐別話的心裡,早已將嶽卓群當成了父親。

在他二十年灰暗的人生裡,如果說有光,只有一束半。

半束是嶽芙靈。

那完整的一束,便是嶽卓群。

可現在有人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他父親的傳承。

什麼陷仙劍訣?

什麼不話言靈?

那是什麼?

他有嗎?

就算有。

那他算什麼?

被人欺騙、玩弄了整整二十年的傀儡?

時至今日,竟然還有同門要殺他奪寶!

“哈,哈哈哈哈……”

令狐別話突然笑了,雙目通紅,眼淚簌簌滾落。

他又笑又哭,鬼哭狼嚎,狀若瘋癲。

很顯然,是精神要崩潰了。

“喂,清醒點,問你話呢!”

然而,李伯都沒給他太多時間去抑鬱。

寬大厚實的大爪子直接扇了過去,把令狐別話扇飛十多丈,跟個皮球一樣從山上彈呀彈,滾落下山。

“虎、虎師,你是要殺了我這個廢物嗎?”

當李伯都慢悠悠地漫步到山下時,令狐別話正躺在一堆折斷的樹枝中,手腳不自然地扭曲著,顯然是骨折了。

不過看上去是清醒了,表情看起來似乎很痛,但雙目是清明的。

令狐別話見李伯都下來,苦笑著調侃道。

若不是這一個月來日日鬥法,日日捱揍,身體強健了許多,這一下子搞不好他已經沒了。

不過他卻沒有絲毫氣惱,甚至還能吐槽一下自己。

這種感覺很奇怪。

眼前這頭動不動就把人打個半死的妖魔,此時反而讓他心安。

“大概是因為虎師道心磊落吧,不似人心那般複雜險惡。”

令狐別話看著澄淨如洗的天空,心裡似乎好受了很多。

“別廢話,兩條路。”

李伯都坐在渾身骨折,動彈不得的令狐別話面前,施施然道:“一是留在講經山,忘卻此前種種,每日給我種花做飯,避世修行。”

“第二條是,我給你編造一段奇遇,如你那四個同門一般,忘了講經山的一切。但我會讓你保留那四個人渣跟你說過的話,也會傳給你完整的《一言咒天經》。”

“你回去後,是一心修行,平淡一生。還是負重前行,逆襲人生,進而揭開真相,了斷恩仇。便全憑你自己決定,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做主。”

李伯都說完,便不再開口,而是靜靜地等待令狐別話做決定。

,!

令狐別話依舊看著天空,只是雙眸中時而痛苦、時而憤怒、時而不甘、時而又似乎釋然了,掙扎不定。

一人一虎,彷彿靜止。

過了許久。

山風徐徐,很是愜意。

李伯都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令狐別話,一隻前爪默默抬起。

“虎師別打!我選好了!”

令狐別話急忙開口。

“說。”

李伯都目光不善。

“咳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