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不殺他?!”

“記住了,你現在是賊!是個要殺人不眨眼的賊!”

看著那個翻著白眼的死屍,韓璋已經被嚇得兩股顫顫,雙手也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臉上的黏膩感,以及近在口鼻的血腥味陣陣傳來,如同一個握緊了的拳頭,一拳一拳地夯擊在了韓璋的胃上。

“哇”地一聲,韓璋終於忍不住大吐特吐了起來,原本他胃裡就沒什麼東西,只吐了兩下,後面就全是酸水。

“真是個愣慫!”

錢大嘴再次罵道。

敢於反抗的村壯還是少數,在數百人的流寇面前連個浪花都沒激起來,轉瞬間就被斬殺殆盡。

蒲村已經完全被流寇所佔據,韓璋跟著錢大嘴來到村中的一片空地時,發現那裡已經跪了十來個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身上光溜溜的,全都被剝了個乾淨,個個臉上面無血色,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嚇得。

另外有數百的村民正或蹲或坐著被一群流寇圍起來看守。

錢大嘴向旁邊的人問了問,才知道被剝光的那幾個人是本村最大的富戶,佔了全村七成的土地,之前那些村壯也都是他們這一姓的。

王二站在幾個人的面前,大聲說道:“驢球艹的大戶,勾結官府,讓咱們活不下去,咱就先鍘了他!”

接著他一揮手:“把鍘刀抬上來!”

王二的話音剛落,兩個精壯的流寇就將一口鏽跡斑斑鍘草的鍘刀抬了過來。

跟在王二身邊的另一個頭目鄭彥夫拽著最年老的那個人的頭髮,如同當日在澄城縣殺知縣張鬥耀一般,連踢帶打,將他拉扯到了鍘刀前面。

不顧這老士紳的苦苦哀求,將其扔在了鍘刀的枕木上。

隨後鄭彥夫一腳踩住這老士紳的後背,將鍘刀拉到最大,然後猛地向下一揮,一顆腦袋就被他鍘了下來,脖腔當中的鮮血登時噴湧而出,呲了老遠。

圍著的流寇們大聲叫好。

接著鄭彥夫將富戶家中十來口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鍘了腦袋,隨著鍘刀的起落,拍著巴掌的叫好聲接連不斷。

將人全部鍘死以後,鄭彥夫和王二對視了一眼,王二又向身旁的鐘光道點了點頭。

鍾光道是白水縣阿堡村人,讀過兩年書,因此在起事以後王二便將這個好友請過來當了軍師,甚至將妹妹王小妹嫁給了他。

鍾光道輕咳了一聲,大冬天的還搖著一把鐵扇子衝著那群對已經被俘虜的蒲村村民說道:“官府無道,接連加派,致使天降大災,這群大戶更是要將咱們吃幹抹淨。”

鍾光道向旁邊一指:“今日裡王爺、鄭爺、楊爺替天行道,劫富濟貧,帶著大傢伙起事,願意跟著的,就跟俺們一道兒走,不願意跟著的,也不強求!”

一片沉默。

直到王二等人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才有一個村民從地上站起,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幾個腦袋,才哆哆嗦嗦地說道:“這群狗大戶,平日裡淨是欺壓俺們外姓人,該殺!俺們今天就跟著王爺你們反啦!”

“要打通通鼓,還得三、二人。”

一陣鼓聲和歌聲傳來,逶迤的長隊再次出發。

韓璋回過頭看向身後火光煙霧直衝天際的蒲村。

心中一片淒涼。

“俺……這是從了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