攙起。鄺野聲淚俱下,將他的來意痛陳了一番,要張輔出頭,率眾面聖。

張輔聽後,好不為難,他雖然德高望重,但當年就因為得罪了王振,被廷杖過,現在年老,難道真想“不知死活”?他早已看透了,萬歲寵信王振,誰要是敢得罪王振,等於是和萬歲過不去。他敢嗎?不,他不敢,因為他還有諸多顧忌。王振心狠手辣,萬一不行,他一家就全完了。

鄺野見他只是神色難過,未曾說一句話,心知再求下去亦是無用,滿腔悲憤無處發洩,“哇”的一聲,張口吐了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

司馬無風和曹鼐大吃一驚,想不到他會悲痛到這個地步,急忙扶住他的身體,匆匆離開了張輔的營帳,只留張輔在營帳中長嘆不已。

鄺野吐血的事很快就傳到了王振耳裡,王振假惺惺的派人問候,心裡卻十分高興:這個鄺老匹夫,屢次整他不死,現在倒好,氣得吐血了,最好是死了的好。

前去探望的人回來稟報,無意中說到了司馬無風,王振發出怪聲怪氣的笑聲,邊笑邊道:“司馬老兒現在的勢力越來越弱,回京之後,我看該是讓他下去的時候了。”

一旁的喜寧雙眉一皺,道:“公公,此事有些不妙。”

王振愕然道:“有何不妙?”

喜寧道:“司馬無風雖說勢力大減,但也不可小覷,他突然和鄺野走在一起,小的……小的……”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不怪你。”

“小的生怕他們對公公不利。”

王振臉色一沉,喝道:“他敢?別看他是聖上的親家,把本督主惹急了,本督主要他灰飛煙滅!”

郭敬忙道:“公公息怒,司馬無風現在是獨木難支,犯不著和他正面相沖。喜寧之言,頗有道理,還望公公慎之。”

王振一向很在乎郭敬的話,聽後,也覺得不可小視,把喜寧遣退之後,秘囑了郭敬半天,郭敬面帶奸笑,匆匆去了。

當晚,在司馬無風的營帳內,坐了這麼些人,除了主人司馬無風外,有鄺野、王佐、曹鼐、張益(內閣大學士)、丁鉉(刑部右侍郎,相當於司法部副部長)、王永和(工部右侍郎,相當於建設部副部長)。這些人都是司馬無風信得過的人,但讓司馬無風有些頭疼的是,這些人不是什麼武將,完全是文臣,現在兵權掌控在王振手中,司馬無風也沒有摸清那些武將是真心反對王振的,因此,不敢叫來。

曹鼐第一個開口道:“出征之前,我曾建議派高手暗殺王振,你們都說這個計劃太過冒險,想不到現在我們還是要出此下策。”

司馬無風嘆道:“事到如今,也只剩下了這個計策。”

鄺野白天吐了血,經過司馬無風運功治療後,現在氣色好多了,道:“司馬統領,這裡除了你之外,誰都不會武功,一切由你拿主意好了。”

司馬無風想了一想,道:“諸位如此信任司馬,司馬也就義不容辭了。”拍了拍巴掌,不一會兒,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錦衣衛從帳外走了進來,司馬無風突然站了起來,其他人見了,好生稀奇,也跟著站了起來。

“諸位,這位是司馬在武林中的一位好友,名叫殷上之,他能助我們一臂之力。”司馬無風介紹著道。

眾人頓時會意,鄺野拱手道:“有勞英雄相助,我等在此謝過。”

殷上之掃了鄺野等人一眼,冷冷的道:“你們不必謝我,老夫完全是看在老友的面子上。”

眾人見他相貌,不過三十出頭,居然自稱“老夫”,不僅有些詫異。殷上之不再理會他們,看著司馬無風,道:“司馬,你我的交情,不必言說。王振閹賊,我會傾力搏殺,只是曹家兄弟哪裡有些不好應付,萬一他們和王振聯手,我根本沒有把握。我總不能讓我的手下白白送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