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也聞此事,便言:

“此時乃和親王府傳出,定真實可信。和親王此舉,恐怕……”

“和親王之嫡福晉吳扎庫氏,甚妖冶,尤善妒,念其乃四公主生母,朕本不放心上。如今和親王竟以斷絃之音、裂帛之聲、碎瓷之聲取笑之,何異於烽火戲諸侯博妖妃一笑乎?朕一忍再忍,其禍亂朝綱,私通理親王,和親王不知,朕難忍。俟理親王一黨倒,必將吳扎庫氏除之。”弘曆道。

“和親王竟絲毫未覺乎?”福彭問,“吳扎庫氏與理親王來往密切,又有肌膚之親,和親王竟不知?”

“他是不知,一心念福晉賢惠,今又以金銀之力取笑之,極其寵愛,何不信之?那日延暉閣中有人來報,和親王與其妻之信任匪石般難以撼動,理親王一黨倒,招供,和親王亦信之。如今公開賜死其妻,無憑無據,何服哉?必反之。”弘曆道,“你且約見和親王,試探其意。”

福彭亦是約見弘晝,弘晝屢次拒見,稱伴福晉,福彭只好親自上門。如此,弘晝不得不接見。纖嫋奉茶,弘晝與福彭分主賓而入座。見纖嫋在此,福彭難言其意。

“平郡王相見,我本該待之,無奈福晉正在病中,諸多不便,敬請見諒。”弘晝笑道。

“福晉可好?”福彭問,“我聽聞福晉病重,故將去年皇上御賜的長白山千年人參送來一支。對於和親王而言,想必不是珍稀之物,但也是我的一點兒心意。”

“平郡王之心意,我自然收下,禮輕情意重。”弘晝笑道,“福晉大病初癒,加之莞兒也在,這病也好得快。”

“平郡王蒞臨,我們也沒有什麼準備,將就用膳吧。”纖嫋笑道,“我們平日裡吃得簡單,也不知平郡王是否用得慣?”

“我素日也食得簡單,只是麻煩你們了。”福彭笑道。

上膳,福彭眼見著無數到琳琅滿目又精緻的菜品,不知弘晝口中“簡單”何意,只聽見弘晝身邊太監總管報菜名:

“龍井竹蓀一品,鳳尾魚翅一品,紅梅珠香一品,宮保野兔一品,豆麵餑餑一品,奶汁角一品,祥龍雙飛一品,爆炒田雞一品,芫爆仔鴿一品,八寶野雞一品,佛手金卷一品,炒墨魚絲一品,金絲酥雀一品,如意卷一品,繡球乾貝一品,炒珍珠雞一品,奶汁魚片一品,干連福海參一品,花菇鴨掌一品,五彩牛柳一品……”

“未上之膳且勿再上,賜與王府格格罷!”福彭忙道,“也不必上滿漢全席啊!”

“貴客到訪,自然要盛情款待。”纖嫋笑道,“我們平日裡用得簡單,王爺與我的膳食,大多不勞煩廚子,我便在小廚房制膳,也不過五六道菜。”

福彭見纖嫋,果真姿容豔麗,雖有大病初癒之態,卻笑語嫣然,溫和端莊,不如弘曆所言。膳畢,見纖嫋去,因問弘晝:

“吾聞令正性奢侈,尤善妒,喜斷絃之音,裂帛之聲,碎瓷之聲,果真如此?”

聽其言,弘晝怒之,冷聲言:

“非然也。吾妻尤美,如牡丹之風華,蓮之潔淨,梅之傲骨。雖尤善妒,於我之細心也。每夜未入寢,更聲由徹,妻每侍奉於前,噓寒問暖,舉燈磨墨,恐吾疲,勸寢,餘遂寢。天未明,明星幾點,妻惺忪侍吾起,送至府門,停數時,不聞宮車過聲,方入府。倚門而盼,守窗而思。入庖使膳,雖不及世傳之庖丁,亦每日益精,吾食尤愛。偶食庖丁之山珍,竟食之無味。侍我衣食,奉我情慾,非吾妻之人何人能哉?亦非吾所愛也。既吾有山海之財,何不恩於妻乎?汝言吾妻甚愛奢靡,乃一面之詞。奢靡之風,乃我賜之,汝何責吾妻乎?”

聽其言,福彭亦明白三分,遂將事報與弘曆。弘曆聞言,道:

“吳扎庫氏乃先帝賜婚,雖尤聰慧,卻時常聰明反被聰明誤,大愚也!和親王乃朕親兄弟,其性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