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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亦軒抬眸看向對面搖搖欲墜的人,見其雖仍舊愁容苦澀,眉宇間的困惑卻已消殆。

接過迎面拋來的酒罈,藍亦軒勾唇一笑,允諾應道,“好!”

秋雨不解人情,澆涼了一顆又一顆少年熾熱的心。

“少爺,雨裡涼,先進來吧!”嚴北顫著聲音道。

本是收到芷煙小姐受傷的訊息匆忙趕回,卻倏然要面對這麼一個殘酷的打擊。任是誰也無法承受。

雨中的男子幽然轉身,臉上的笑容極盡絢爛,卻掩飾不住眸中濃濃的失落。

“這樣也好!徹底斷了心中的執念,也不需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少爺……”嚴北的聲音一痛,為雨中身子單薄的少年。

“好了!你哭啥?爺都不哭!走了!”嚴澤浩看著模糊了雙眼的嚴北,嫌棄道。

再望一眼那刺眼的通紅,轉身瀟灑離去。

“爺,不是回府麼?”嚴北緊隨著自家少爺,卻見那人並非往嚴府的方向。

嚴澤浩回首,臉上笑容依舊,邪魅不再。嚴北斂下聲息,聽著那人的聲音穿透雨滴。

他說,“我輸了那人三年,便輸掉了一生。”

君宇墨七歲識了伊芷煙,他晚了他三年,一開始,便失去了先機。

他說,“感情那麼複雜,哪能說放就放?”

明知機會渺茫,卻仍固執地戀了整整八年之久。

他說,“即便放手他人,也要護她一生!”

她若不需要他,他再強求也沒了意義。但即便成不了夫妻,也想和她做一世親人。若他的付出,有朝一日能換回她的一聲“哥哥”,也夠了。

嚴澤浩翻身躍過一道道高牆。

果然,有人同他一樣,碎落了一地的心。

嚴澤浩走過去,手中持著一壺酒。

“同是傷心人,不介意一起喝一杯吧?”嚴澤浩笑道。

“你的情怎能與本宮做比?”

“是啊!你的情怎能與我的做比呢?我念了她整整八年,你才不過短短几月,怎能相比呢?”嚴澤浩笑。

看著打落在美人蕉上的滴滴雨珠,沉默了許久,嚴澤浩又低低出聲,妖冶的臉上盡是苦澀。

“即便深情又如何?即便不願承認,但我們還是從一開始便失了先機,沒開始,就輸了。更何況此時,最後一子已落定,棋落、局定。”

說著,嚴澤浩不管南宮辰的表情,端起桌上的杯子自倒了一小杯,徑直飲下。

“八年前,哦不,準確來說是七年八個月前。七年前,我輸給了他的執著,七年後,我輸給了她的痴情。”

“她的心不在我們身上,即便再苦苦糾纏又如何,徒增她厭惡罷了!”

“你同我一樣,一開始,便輸了。抱著一絲希望苦苦掙扎,卻仍躲不過希望破滅的無情!”

“她也從未屬於我們,也稱不上失去,頂多只算是錯過。或許,連錯過也談不上,因為,從始至終,都只不過是我們的一廂情願!”

“你有的權勢她看不上,我有的臭錢她不稀罕!僅有的唯一可能令她瞧上一眼的滿腔深情,卻又送得太遲!即便你是一國太子又如何?有錢有勢又怎樣?興許在她眼中,你無上的權勢地位,不是她的追求,而是她避而遠之的枷鎖!”

再一杯酒落肚,嚴澤浩倒扣酒杯,轉身,離去。

南宮辰怔怔地看著桌上的酒壺,許久後,終是也給自己斟了一杯。

是啊!他一開始便輸了先機,又怎能贏得了!

------題外話------

耳朵終究是不忍的,想著二人即將分離,讓小墨墨心想事成罷(&gt﹏&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