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為此還難得傷感了一段時日。

眼下竟然會突然和夏芸重逢,激動過後,自然是有很多問題要問夏芸的。

“這幾年我在南方待著。”夏芸簡短的應道。

“幹嘛去南方?”

“那邊是海濱城市,我挺喜歡那邊的。”

“這樣。那怎麼現在回來開花店了?我記得你以前是立志要成為女強人出任CEO的嘛?”程皓是條件反射的調侃道,這是他和夏芸以前調侃時的常用人生目標,只是眼下脫口而出後,他忽然覺得有幾分的不合時宜起來。

“以前是年少輕狂。”夏芸並未察覺到程皓的尷尬,說時臉上的神色依舊還是淡淡的,並未覺著以前時光的惘然與珍貴。

“你現在在做什麼。”夏芸難得反問道。

“我麼——遊手好閒唄!被我老爹批死了,說我胸無大志玩物喪志遊手好閒,不好的形容詞都快被我老爹用完了——”程皓說時無奈的聳聳肩。

“程伯伯也回來了嗎?”

“恩。他麼老觀念覺得葉落歸根,回來在這邊開了個公司,一定要勒令我去公司上班,可是去了公司又看我百般不順。我就翹班出來晃盪了!”程皓毫不在乎的說道。

“都這麼大了,就不要和程伯伯置氣了。”印象里程皓小時候就是個不省心的孩子,經常惹他爸媽生氣,而程伯伯脾氣又是偏固執暴躁,因此以前夏芸的老家附近動不動就上演程伯伯追在程皓後面要打他的場景,程皓經常跑著跑著就跑到夏芸家了,有夏爸爸護著,程伯伯再怎麼生氣也總不能跑到別人家裡追打孩子,每每只得和夏爸爸發一頓牢騷,這才恨鐵不成鋼的走了。夏芸想到這時,也有些感慨的勸道。

“我和我老爹天生氣場不合,我做什麼他都瞧我不順眼。哎,不說他了。聊聊正事吧,你要一直開花店開下去嗎?如果要把開花店當做事業去做的話,我覺得你那邊的選址不對,太偏了,誰會好端端的跑到小區門口去買花?受眾消費者太狹窄了。你應該在鬧市的顯眼處開個花店,把店面整的氣派點,還要給花店取個高大上的店面,現在營業講究的可是品牌效應,這樣以後還可以繼續開連鎖花店——”程皓滔滔不絕的發表著他的見解。

“我就眼前先開一陣子,後面的還沒想好,所以就不換地方了。”夏芸出聲解釋道。

“這樣,那也不打緊。租在市區租金什麼的也是一大筆支出,弄不好還有可能虧本的。在小區那邊,至少這些費用省些。剛好我這朋友,就剛開奶茶店當做練手的這位主,他認識的人特多。對了,我想了下,酒店這些地方佈置會場什麼的,對鮮花之類的需求才大,我這位朋友他家裡是做這行的,回頭我讓他給你介紹點生意什麼的。”程皓提議道。

“恩。要是麻煩的話就不用讓你朋友——”

“我朋友就是你朋友,說什麼麻煩呢!”程皓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夏芸,說完這才將車子開了出去。

“先送你去花店吧。你現在住哪裡?”程皓繼續問道。

“花店那邊的小區裡。”夏芸應道。

“哦。那很方便。”程皓附和了下,也終於覺得無話可聊了。眼前的夏芸,明明態度一直都是溫溫和和的,可是他也不知道什麼,就是覺得和夏芸中間,無形中有什麼東西將兩個人隔的一清二楚的。

這並不是他希望的結果。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許是在意外聽到夏叔叔和阿姨出事故後,回想起少時受夏爸爸恩護頗多卻又無法補償的心理吧?或是看到眼前的夏芸,生活並不如意的憋屈感?

可是他隨即有些悲哀的察覺到,坐在自己右邊的夏芸,她的臉上並沒有一絲對生活不如意的不滿或是埋怨。

所以他的一腔熱忱,恍如打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