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

可是兩人顯然心有不足,非但沒有道謝,而且連連冷笑而去。

陳老知道他們並沒有到職,也知道軍閥忽然改變了態度。也是因為這兩人而起。

如今軍閥要和他攤牌,他知道最可能,就是軍閥要他將所有的地盤完全交出來,名義上是給那兩人接管,事實上是由軍閥直接來控制。

他當然不能答應這樣的要求答應了,他就一無所有,而且他勢力範圍之內,各幫各派,必然不會服從新領導,也就會引起軍閥用強硬的手段處理,也就是說,必然會有大量幫會兄弟遭到誅殺,後果嚴重之極。

而如果他不答應,那當然是血濺當場,結果軍閥還是可以接管所有地盤。

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陳老翻來覆去想了一個晚上,結果決定還是拒絕,就算死在宴會上,也不至於擔上出賣幫會兄弟的惡名。而且陳老石門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更進一步決定,事情到了決裂的一刻,他會拚上一拚。

以他那一身數十年從無數危機中拚出來的身手,他估計如果在對方以為完全控制了局面的情形下,出其不意的發動攻擊,至少可以拚個和軍閥同歸於盡。

在下了這樣的決心之後,陳老能夠在天亮前後入睡,他的那個夢,也就是在這時候做的。

他在夢中,開始是迷了路,走來走去,路越來越崎嶇,完全沒有出路,正在旁徨至於極點的時候,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白鬚白髮的老人,對他說:“不必驚惶,自然有人會打救你,替你解圍,萬事逢凶化吉。”

陳老立刻下跪問道:“誰會來打救我!”

白髮老人回答道:“鐵柺五路元帥。”

陳老苦笑,他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神祗,老人繼續道:“明天在路上,你會遇到他。”

陳老雖然在夢境之中,可是並沒有忘記自己面臨生死關頭,如今聽說有絕處逢生的機會,當然不肯放過,他立刻問道:“我在路上會遇到鐵柺五路元帥……這元帥是什麼模樣?會不會我見了他也錯過了?”

老人道:“不會錯過,你看到他的左臉,就可以知道他何以叫五路元帥了,不過明天你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沒有鐵柺在手,只是右腿斷了,日後非用鐵柺不可。”

陳老非常不明白老人的話,可是當他還想再問的時候,老人已經化為一陣輕風消失了。

那一陣風還吹得陳老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醒了過來。

醒過來之後,他還真的遍體生涼,原來他考慮了一個晚上,想來想去沒有生路,急出了一身冷汗,帶著汗睡過去的,醒來之後自然覺得寒冷。

陳老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將夢境仔細回想了三遍,夢境中的一切細節,都記得非常清楚,可是夢中老人所說的“鐵柺五路元帥”究竟是什麼模樣,他還是無法想像。

陳老心情苦澀,心想這樣的夢,一定是自己實在走投無路了,才會發生,哪裡真的會有什麼“鐵柺五路元帥”來打救自己,一切還是照原來的決定進行為是。

他一生之中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大風大浪,死裡逃生不下數十次,就算這次逃不過去,也已經賺了許多風光歲月,不枉此生。

想開了,豁了出去,陳老石門完全鎮定了下來。臨出發之前,他雙手緊握又鬆開,好幾十次要和軍閥拚命,就要靠自己這雙手了。

他自己駕車,以符合“隻身赴宴”的規定,那時候距離現在大約是八九十年,雖然是大城市,可是馬路上汽車還是極少,全市不會超過一百輛,哪一輛車屬於哪一個大人物,在路上巡邏的員警,全都心裡有數。

陳老駕車,一路上都有員警向他立正行禮,他哪有心思回答,只是不斷在盤算軍閥肯定會對他下手,可是會如何下手,在什麼時候開始動手。卻也難以預料,需要做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