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進太醫院那是要過五關斬五將,論醫術,論身世清白,論行事風度品德,所謂醫者醫命,哪個統治階級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毛太醫心頭一顫,明白了昭妃的意思,當下叩首:“微臣叩謝娘娘恩典。”

擱下碧玉荷葉茶盞,莊絡胭微笑,“本宮不過位居妃位,哪擔得起恩典二字,毛太醫言重了。”

毛太醫抬頭看了莊絡胭一眼,再度叩首:“微臣失言。”

“你老不必如此,”莊絡胭看著毛太醫有些花白的鬍子,擺了擺手:“退下吧,日後好好替本宮請脈便是了。”

毛太醫知道昭妃這是要他一心一意的替她保住肚子的胎兒,如今現狀已經不容她多想,他行了一個大禮,退了下去。

眼見毛太醫退下,聽竹有些擔心的開口:“主子,如今脈象不過一月有餘,胎兒還未穩,是不是要遮掩兩分,奴婢擔心……”

“遮掩有什麼用?”莊絡胭漫不經心的站起身,“又不是沒有前車之鑑,那遮掩的最後落得什麼下場?”

低頭看著平坦的小腹,她只是要進行一場豪賭,賭皇帝是真心要這個孩子,成宣帝不是受制後宮的昏君,他若是真想某個女人母子皆安,便不會有那麼多意外,除非她的身體真的不爭氣。

推開窗戶,看著帝王居住的宮殿方向,不知道皇帝知道自己誠實的上報自己有孕之事後,有什麼反應?

帝王的宮殿從來不缺奢華與氣派,剛剛被召來伴駕聽曲的皇后與淑貴妃各擺姿態,面色平淡的看著身姿曼妙的歌姬,嘴裡偶爾還說些誇讚的話來。

封謹端著茶盞,似笑非笑的聽著淑貴妃對歌姬的誇讚,待一曲終才開口:“聲音是好聽,可惜還是缺了幾分神韻,可惜可惜。”

“皇上聽過柔妃妙音,自然覺得其他人總是缺了幾分神韻,”皇后看了眼淑貴妃,語帶讚賞,“妾進宮多年,不曾聽過比柔妃更加美妙的嗓音了。”

淑貴妃面露贊同,心裡卻有些嘲諷,自從她進宮來,見到的皇后一直是擺著這種大度的姿態,只可惜皇上待她永遠不鹹不淡,敬重大於憐愛。即便位居鳳位,但仍舊是個可憐的女人。

端起面前精緻的茶盞,淑貴妃唇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擁有天下女人最尊貴的位置又怎麼樣,她有的寵愛皇后這輩子也別想有了。

封謹慵懶的聽著皇后的話,正待說上兩句,見門口一個太監滿臉喜色的對守在門口的高德忠說著什麼,瞧著似乎是熙和宮的宮侍。

擺了擺手,讓在場吹拉彈唱的侍者都停了下來,“高德忠,讓他進來回話。”

待太監跪在自己面前後,封謹想起,這個太監是昭妃宮裡比較得用的太監,瞧著他一臉喜色的樣子,倒是讓封謹有幾分好奇。

“奴才見過皇上,奴才給皇上報喜來了。”太監規規矩矩的跪著,並沒有因為喜亂一絲一毫。

封謹眉梢一動,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但是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朕的愛妃可是有什麼好事要告訴朕?”

淑貴妃端著茶盞的手早僵住了,她想到了某個不想見到的可能,眼角餘光向皇后掃去,果見對方面上的大度也有了些勉強。

“回皇上,方才太醫給娘娘診脈,太醫說,昭妃娘娘有一月有餘的身孕了。”

果然,淑貴妃心頭微苦,雖然不承認昭妃比她受寵,但是不得不說,昭妃的命實在是太好了。

“昭妃有孕了?!”皇帝原本坐直的身子前傾,臉上帶出幾分笑意,“是昭妃讓你來的?”

“娘娘一聽有孕,便喜極而泣讓奴才上報皇上,”太監臉上的喜色怎麼也掩飾不住,“若不是兩位姑姑攔著主子,只怕主子已經親自來見皇上您了。”

淑貴妃聽到熙和宮太監這話,不由得心生不喜,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