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公墓已經荒廢了多年。根據公安局掌握的情況,這處公墓近期成了盜墓賊的樂園。所以派出所在其附近專門加派了巡邏警力。

一個小時前,一個盜墓賊發現了一件不尋常的東西,走近之後才看清那是一具穿著紅色旗袍的女屍。幹他們這行的人都很迷信,所以他尖叫著竄出了墓園,慌不擇路間撞上了巡邏的警員。盜墓賊對紅旗袍的描述讓這位巡邏警員立刻繃緊了神經,他當即給局裡打了電話。

廖國昌剛剛啟動警車的引擎,就再一次接到了那位巡邏警員的電話。

“現場還發現一套夜總會制服,距離屍體不遠。還有一頂帽子,夜總會服務員戴的那種。”電話那頭補充道,“抓緊過來吧,盜墓那小子嚇得夠戧,他非說自己見鬼了。”

十九

星期五上午,陳超從睡夢中醒來,神清氣爽,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久違的活力。

他對於自己連續兩天都能保持如此高的睡眠質量感到驚訝,大概是大補宴的作用吧,有些菜品確有奇效。裴經理的醫學知識的確不是蓋的,他一定透過顧先生的描述搞清了陳超的身體狀況,從而對症下藥安排了合適的滋補膳食。陳超對傳統中醫理論也略知一二,合理恰當的膳食能激發機體自身的調節功能。陳超的情況屬於過度勞累,所以說就要透過膳食調節睡眠,並補充長期以來身體因疲勞而積累的損耗。現在他體內的陰陽重新達到了平衡。反正不管怎樣陳超很久都沒感覺如此舒坦了。

不過他也感到一絲困擾。後半夜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自己來到一處西洋風格的園子裡,看到一位年輕姑娘在跳脫衣舞。那姑娘邊跳邊唱,渾身散發著妖冶的氣息。忽然,他被一陣莫名其妙的厭惡感掌控,將那姑娘按到一個花壇裡,用雙手牢牢掐住她的脖頸,似乎要置她於死地一般。恍惚間,他看到在自己身下掙扎的女子居然是白雲。她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旗袍,與翠綠的草地相映,彷彿猩紅的血液。

看來他的腦子裡還裝著那件紅旗袍案。但為什麼白雲會出現在夢中呢?更不要說夢中的自己還要掐死她了。或許是因為之前在那個試衣間裡與她近距離接觸過吧;要麼就是這兩天滋補菜品吃多了,這麼個補法讓他有些精力過剩。不過這應該是個好的跡象,至少表明他現在已經恢復到可以像個小夥子那樣做做春夢了。

陳超決定不去想這些。如此明媚的上午,為何要在解夢上浪費時間呢。他重新將紅旗袍案完完整整地思考了一遍。今天是星期五,他本想給於光明打個電話,但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打了這個電話,他這剛開始的假期肯定就要終結了。他還沒在這度假村好好轉轉呢,再說論文也還一個字沒寫。

他給白雲打了個電話。案子的事她沒查到什麼新的線索,不過她在電話裡勸他好好度假。她已經去探望了他的母親。老人自己在家挺好的,她要他不必擔心。

於是陳超決定去湖邊走走。

外面有些冷。此時正值旱季,湖水比平時少很多。水邊只有一位老人,身穿一件破舊的軍大衣,獨自垂釣,身邊的竹簍空空如也。那位老人看起來似乎正在沉思,或者說他的姿勢給人一種沉思的感覺。

陳超從旁邊經過,腳步很輕,生怕驚擾了老人。

抬頭仰望,青山輪廓盡收眼底。不遠處似乎有瀑布的潺潺水聲。轉身回望,剛才那位垂釣的老人手上正拿著一條小魚。在水色映照下,魚鱗正發出點點銀色的光芒。

只是這一閃而過的光芒在這蕭索的氣氛中顯得那麼微不足道。瑟瑟寒風吹過山林,發出嗚嗚的聲響,如一聲長嘆。陳超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莫名的悲涼。接著他拐進了一處溼滑的小徑,兩旁盡是落葉松和蕨類植物,他不得不放慢腳步。昨夜應該下了一場雨。很快地,眼前出現了一條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