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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
時間到了星期二,陳超又一次發現,儘管他已經全力以赴集中精力查案,但還是與同事們一樣,無法取得更大進展。
正當他無可奈何地要再去煮一杯咖啡的時候,卞教授打來電話,詢問他的論文進度。
“我一直在寫。”陳超撒了個小謊。
“你覺得自己能跟別人一樣按時交上論文嗎?你之前可是保證過的。”卞教授似乎有些不放心。
“沒問題,我肯定能按時交上。”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陳超感覺有些頭大。一直以來,做什麼事他都喜歡給自己定期限。因為他工作的時候需要壓力,比如說翻譯詩歌和偵探小說什麼的。而這一次情況不同。他現在壓力已經夠大了,案子調查毫無頭緒,甚至短期內都無法取得突破。所以他決定還是先盡力完成論文。以前,一件事情擱置一段時間之後,他總能有新的想法。也許這就是潛意識和靈感的作用吧。
不過在家裡是沒辦法集中精神了。電話一個勁兒地打來,又不能就此拔掉電話線。他家的電話好像突然很多人都知道了,包括一些媒體的人。即便在圖書館裡,也會有人認出他來,向他打聽紅旗袍案的事。昨天晚上甚至有個《文匯報》女記者跑來敲他家的門,帶來一包烤肉和一瓶黃酒,想借吃飯之際跟他討論案情——就像那些古典浪漫愛情故事裡潑辣的女主角一般。
於是陳超決定去四川路的星巴克咖啡廳躲清靜。
近年來城裡冒出來無數的星巴克、麥當勞和肯德基。這些咖啡廳被看做精英階層的休閒勝地,環境雅緻安靜。在咖啡廳裡沒人認得出他,他可以花一上午時間不受打擾地專心寫論文。
陳超選了一個靠角落的座位坐了下來,從包裡掏出幾本書。他一共帶來五六本著作,不過估計兩三本就夠用了。其中一本是《碾玉觀音》。此書原本是宋代說書人用的話本,當年的人們在鬧市嗑著瓜子玩著麻將,聽說書人繪聲繪色地講著這些故事。
喝著咖啡,陳超開始讀這本書。書中講到,臨安美女秀秀被賣給鹹安郡王當繡女。郡王家有一個名叫崔寧的年輕玉匠,因能雕刻精美的玉觀音而深受寵信。郡王許諾將來將秀秀許配給崔寧,而秀秀卻不想這樣等下去,於是誘使崔寧與她做了夫妻。當夜,郡王府失火,他們逃出王府,去了潭州,在那裡成了家。一年後,他們突然撞見了郡王府裡的郭排軍。郭排軍回到郡王府後,向郡王彙報了兩個逃亡者的下落,郡王命他將倆人押解回府發落。押回後,兩個人被分別處罰,崔寧被髮配建康,途中碰到秀秀,秀秀說她在後花園被杖責完之後釋放。於是,趕來隨他去建康。兩人在那裡住下。直到有一日那個玉觀音壞了,崔寧被召回京城修理,在那兒崔寧夫婦又遇到了郭排軍。郭排軍又把此事告訴郡王,郡王聽後頗為疑惑,命他將秀秀請來,當秀秀的轎子被抬進王府後,卻發現裡邊空無一人。郭排軍因謊報被杖責。而此時,崔寧才得知秀秀早就被打死在後花園,一直以來跟他生活的是個鬼,回到家中,崔寧懇求秀秀放他一條生路。可秀秀卻強行把崔寧帶去地府,二人做了一對鬼夫妻。
剛開始讀故事,陳超就發現其中暗含著隱晦的指責。故事的副標題裡甚至都帶著幾分批判——崔寧的生死詛咒。毫無疑問,這其中的詛咒指的就是秀秀,她在愛的名義下牢牢抓緊崔寧不讓他離開。正因為她,崔寧在主人家丟了飯碗,在公堂上捱了大刑,最後送了小命。秀秀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矛盾。她深愛著崔寧,兩人度過了甜蜜時光,而最後她卻親手毀滅了崔寧。這樣的情節在中國古典文學中屢見不鮮。愛與恨交織在一起。
按照這些,陳超覺得這個故事可以劃入豔鬼故事那類。“豔”者,多情麗人也。所謂“豔鬼”即是化作女子身形的鬼怪。
在西方文學中也有一個專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