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蘇凝梅,引領數名山莊弟子,施展神通,破那敵陣之奇門遁甲,猶如探囊取物;而解子音亦不甘落後,率山莊弟子數名,清除敵所佈之毒陣,未及半盞茶之功,敵方大陣已然瓦解。

百里雲歌回首顧盼,但見於泰一行廠衛高手已杳無蹤跡,便傳令餘下山莊弟子,施放煙霧以掩行蹤。

這高麗莊地勢本就複雜,山包疊嶂,林木蔥鬱,雜草叢生,加之先前敵陣所遺留的毒物,夜色之下更顯昏暗。只見煙霧四起,瀰漫開來,不知延綿幾何。

說來也奇,本是西北吹向東南之風,此刻卻變得無定向,時而往北,時而西南,又不時向東,甚至東南、東北,隨風搖擺。

那滾滾濃煙隨風舞動,嗆人至極,數丈之外,已難辨人影。

前行之中,有山莊弟子手持羅盤引路,雲歌一行人殺向南邊。

眼下,莫說於泰所領的廠衛高手,便是其他廠衛及大內高手也不知隱匿何處。但聞喊殺聲震天,兵器相交之聲不絕於耳,四周煙霧繚繞之中,夾雜著稀疏的火光。

一番苦戰,終得殺出重圍,百里雲歌與三侍女清點人數,雖有幾名山莊弟子受傷,卻所幸無有一名弟子落下或身亡。

一行人二三十眾,未曾稍歇,唯以子音所配藥水,塗抹周身,以去其氣息,隨後個個面蒙黑布,先往南疾馳一二里地,繼而折向西邊,如狂風驟雨般狂奔而去。

行至一地,但見前方林木蔥鬱,竟是一片廣袤樹林,忽聞林中傳來打鬥之聲,眾人皆是一驚,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不多時,又聞陣陣放蕩不羈之語,夾雜著女子嬌媚之聲,歡聲笑語,歡愉之情溢於言表,聽之令人心生厭惡,直欲作嘔。林中不知有多少男女,正行那苟且淫亂之事,實乃大惡不赦。

百里雲歌聞此,心中卻似有所悟,不禁將目光投向三侍女。

但見子音、妙琴、凝梅三人眼神交匯,似有默契,隨即微微頷首。

雲歌見狀,當即拔劍在手,率先衝入林中,三侍緊隨其後,如影隨形。

這一舉動,讓一眾山莊弟子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只得留在原地,警惕四周,靜候四位姑娘歸來。

而步穎竹更是毫無遲疑,提劍便緊隨雲歌等人而去,身形矯健,猶如林間飛燕。

百里雲歌一行五人,深入林間幽邃之處,但見十數名黑衣人,身著夜行衣,頭戴斗笠或布帽,正被兩位女子以邪術牢牢困住。

細觀那二女,其中一人,雲歌四人心中怒火萬丈,恍若烈焰焚心。此人她們豈會不識?

正是去年七月,於陝西鞏昌府伏羌縣天門山,弘陽宗設伏之時,令她們身受重傷,幾乎命喪妖媚邪術之下的仇敵。

當日雲歌四人與弘陽宗高手激戰,此人便在其列,且似是領頭的女子。後經打聽,方知此人乃是弘陽宗宗主蕭芹。

未曾想,今夜這蕭宗主竟攜另一女子,現身京城西郊數十里外的這片密林之中,為非作歹。

林間夜色朦朧,霧氣繚繞。待四人再定睛望向那施展邪術的另一女子時,更是驚愕萬分。

這年輕女子,她們同樣識得,乃是保安府慶都縣徐曉雲之女,文萱姑娘。

自那大善國寺一戰,文萱親眼目睹母親帶人殺入寺中,致使親生父親慘死,又遭白蓮教三惡賊凌辱,而親生父親定然和尚,竟未加阻止,且其生前竟是採花淫賊。

文萱悲痛欲絕,對雙親心生絕望,憤然離去,從此音訊全無。未曾料想,今夜竟會在此處與幾人相遇。

眼見蕭芹與文萱以邪術困殺黑衣人,黑衣人毫無招架之力,百里雲歌四女豈能坐視不理?

正欲提劍上前,只見那蕭芹半裸身軀,對她們四人嫵媚一笑,輕揮衣袖,招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