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信韓文慶自會妥善處理,更斷定其不敢再生枝節。

果不其然,至第三日夜晚,韓文慶尋至旎嘯。

二人至一隱秘之處,韓文慶躬身乞求:“還望公子賜我解藥,我為那日魯莽之舉向公子賠罪。”

旎嘯神色平靜,淡然注視著韓文慶,心中已有計較。

韓文慶見狀,復又說道:“我那兩名下屬之事,已然妥善處理,且大人信我之話,非但此刻無憂,日後也不會對公子有所妨害,公子大可寬心。我韓文慶雖已殘軀,但言出必行,駟馬難追。”

旎嘯聞此,微微點頭,心中也已猜度其言非虛,否則這兩日內必有風聲傳來。

他正欲取出解藥予韓文慶,然觀對方不過而立之年,卻武藝超群,更在東廠身居理刑百戶之職,不禁心生好奇。

他問道:“能否告知你真正的目的?或是所圖為何?”

韓文慶面上猶豫之色盡顯,夾雜著幾分怒意,然一想到解藥尚未到手,性命仍握於旎嘯之手,且自知非其敵手,對方武藝遠勝於自己,那怒意便漸漸消散。

他沉聲道:“旎嘯公子,在下確有難以啟齒的緣由,還望見諒。”

旎嘯聽此,不由一愣,復又問道:“你在東廠多年,那東廠、錦衣衛,乃至六扇門、皇宮內侍之中,高手如雲,難道就無一人對你心生疑慮,或是因你師門而探你底細?”

韓文慶見說,面露痛苦之色,卻終是緘口不言。

旎嘯見韓文慶欲言又止,面露苦楚,心中暗忖:此人甘願自殘入東廠為宦,所受之苦非人所能及,想必是肩負重任或是懷揣深仇大恨,否則何以至此?

他輕聲細語道:“只要你的行徑不危及大明社稷,不威脅天子安危,更不做出有傷風化、有損華夏九州之事,我皆不會插手,也不會將你的身份與目的洩露分毫。”

聞聽此言,韓文慶心頭大震,不禁暗自揣測旎嘯的真實身份。

他深知旎嘯非東廠、錦衣衛、六扇門中人,然其對皇帝與大明江山的關切,卻溢於言表。

忽地,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旎嘯乃是天子近侍,隱於江湖,為駱家之事奔波,卻故作草莽之態?

但轉念一想,昔日所聞種種,尤其是旎嘯與駱家小姐那段情愫,若他真是天子身邊的人,又怎會如此?

剎那間,宮中一則流言浮現在韓文慶腦海,言及深宮萬宦之中,藏有幾位高手,行蹤詭秘,身份不明,卻能暗中操控諸多事宜,無論是宮闈內外,或是朝廷江湖,皆在其掌握之中。

回想起旎嘯方才言語間的氣度,以及前幾日的種種,韓文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旎嘯身上,心中暗自揣測:莫非此人也如我般,忠於皇室,忠於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