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萬籟俱寂之時,不想江安再次踏入旎嘯房中,手中又是緊握一封密信,神色凝重。此信,依舊是關於解子音她們與霜風幫之間的糾葛曲折。

信紙之上,寥寥數語,卻如驚雷般炸響在旎嘯的心頭——“冰魂門”三字赫然在目,對山莊弟子而言,或許不知,但於旎嘯而言,卻是再熟悉不過。

他心中一震,瞬間明瞭,霜風幫石泰之所以急遣人前往關外,定是與冰魂門之間那段陳年舊怨有關。念及百里雲歌師門正是冰魂門,旎嘯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焦灼與急切。

夜幕之下,他獨坐窗前,月光灑落,映照出他堅毅的臉龐。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旎嘯知曉,眼下非與霜風幫爭鋒相對之秋,雲歌所屬之派與霜風幫的宿怨糾葛,唯有靜待時日。而眼前,駱家之事,猶如千鈞之重,懸於心頭,刻不容緩。

只是他很想知曉,自己的侍女也好,雲歌也罷,本是與弘陽宗起了衝突,怎麼卻轉到了霜風幫,這裡面的曲折到底為何?

殊不知,這一切淵源,皆始於天門山風雲突變之日。

左星海身受重傷,星夜逃往幾百裡外的平涼縣,見到了師父祝方,泣血請師門助他報仇雪恥。然其心中更藏有不可告人之念,欲藉此機,擒獲百里雲歌,以滿足其貪念之慾。

祝方一見愛徒傷勢,驚駭之餘,更覺此事非同小可。那致傷手法與內功路數,竟與師門宿敵如出一轍。

一番細緻盤問,左星海細述前因後果,祝方心中已然明瞭,傷他之人,正是數十年前結下不解之仇的仇家子弟。

救治徒弟之餘,祝方心急如焚,未待左星海傷愈,便匆匆領著另兩弟子賀永年、黃思洛,師徒四人,風塵僕僕,直抵伏羌縣,而後又遍尋天門山周遭數十里,卻始終未能覓得雲歌四女之蹤跡。

不過祝方又對三個徒弟說,要去關外找師父星霧道人前來,因師門大敵出現了。

三個徒弟問起師門之中為何有此宿敵,祝方說那是在他入師門之時,便聽師父提起此事。

原來在數十年前,冰魂門之主,百里雲歌之祖師,以絕世之姿,獨步武林,一劍霜寒,不僅令霜風幫幫主隕落,更將石泰重創。

隨後,星霧道人接掌門戶,然冰魂門之主未肯罷休,再度出手,血洗星霧道人家眷,並復傷石泰兩個兒子,迫使霜風幫不得不遠遁關外,以求苟延殘喘。

歲月悠悠,星霧道人與石泰苦修不輟,武功漸臻化境,然遍尋冰魂門報仇雪恨,皆如石沉大海,無跡可尋。未曾想,如今宿敵再現。

倒是祝方的徒弟賀永年提醒他,說石泰師叔祖正隱於西安府渭南縣,祝方聽罷不禁喜出望外,當即領三徒日夜兼程,終至渭南縣,得見師叔石泰。

石泰聞知舊恨重提,驚愕之餘,不禁怒火中燒,然又心存疑慮,不知那日傷左星海之女子的師父,是否隱匿於鞏昌府內。左星海所言那日未見,卻也不敢斷言其行蹤。

石泰深知此行兇險,冰魂門非等閒之輩,單憑一己之力,恐難匹敵。

於是,他當機立斷,命兩徒孫去關外,見幫主星霧道人,請求其親臨,誓要一舉蕩平冰魂門,以雪前恥。

晨曦微露,天邊初破曙光,旎嘯一夜未眠,眸中藏著千般思緒,萬般無奈。

他輕嘆一聲,強抑心潮,不與那闊別數載、魂牽夢縈的未婚妻雲歌相見,也不探視那三載未逢、傷勢未明的貼身侍女,唯以飛鴿傳書,密令鞏昌府內隱匿的山莊弟子,尋覓四女蹤跡,悄然佈局,護送其遠赴京城。

他心中明鏡高懸,深知送四女入京,方為上策。

西行回梅花山莊,路遙且阻,弘陽宗與霜風幫必已佈下天羅地網,只待甕中捉鱉;東進則易觸怒三省交界之神秘勢力,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