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文張了嘴,“你說。”

夜廷深看向將要成為斷壁殘垣的平樓,“有一個來送東西的小女孩,進去後就沒有出來了。她是幫助過我的人,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她的家人。還有一個忙是……”他喉嚨發緊,一時半會兒竟發不出聲音來。

貝文耐心地等待著。

在出兵解救夜廷深之前,他已經瞭解到這位大少爺之所以棄掉了國內一堆的爛攤子義無反顧地飛澳洲,是為了找到他的妻子。現在看來,他的難言之隱弱不是他的妻子,又能是誰呢?

“在我下次來這裡之前,麻煩你找到我太太。”夜廷深說,“不會太久,所以請你儘快。”

*

夜廷深搭乘的飛機飛離澳洲大陸的同時,躺在醫院裡的涼至剛從手術室裡推出來,口鼻上罩著呼吸儀器,面色蒼白。

而站在外面的宋辰亦,可算是鬆了一口氣。醫生一出來,他立馬迎上前,問:“她怎麼樣?”

醫生神情嚴肅,“這位女士的血液中殘有大量的安定藥物和化學物品,初步判定為安定過量而引起的中毒。具體的還請你跟我們來做進一步的調查,請。”

宋辰亦只覺得大腦“嗡”的一下,空白了。

“夏女士在用安定這件事情您知情嗎?從什麼時候開始用藥的?大概用了多久?每一次用藥的週期為多長時間?”

宋辰亦剛想張嘴,巴尼醫生便用極其肅冷的目光盯著他,一字一句道:“這關係到病人的性命安全,請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如實告訴我。”

問宋辰亦當時是什麼心情麼?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嘴巴子,心虛、罪惡、懊悔、愧疚,等等不好的情緒全部湧了上來,令他無助又茫然。

他,好像做錯了呢。

“大概是一週前開始用藥,十天以內。前三天她病倒了,就停止用藥了。”宋辰亦有些沒底氣地回答,說話的過程中不敢直視巴尼醫生碧藍色的雙眼。

巴尼卻盯著他,“用藥的週期和用量呢?”

宋辰亦頭皮有點兒發麻,囁嚅著唇卻說不出話來。

巴尼冷了神情,用筆敲著桌子近乎低吼:“如果是按照正常週期用藥的話,短短十天的時間病人不可能中毒到這個程度!”

“什麼程度?”

巴尼氣得上嘴皮都在顫,沒回答他,直接甩了張結果給他,“你自己看。”便摘下眼鏡按壓著鼻樑。

全英文的結果單,又都是醫學術語,宋辰亦哪裡看得明白?奈何巴尼醫生此刻正在氣頭上,鐵了心地想讓宋辰亦著急,看著他焦頭爛額的樣子,他一點兒開口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巴尼也是這座小鎮上有名的醫生了,在整個維多利亞州也不乏有人聽過他的名字。這位放棄了在大城市裡發展的醫學教授,住在這樣一個生活條件不算太好的閉塞的小城鎮裡,一來潛心研究醫藥,二來造福這一方土地的人民。他身為醫生的職業素養和操守是醫學界人人歌頌的,也難怪這時他火氣那麼大了。

從醫這麼多年,他幾時見過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非疾非病地被折騰成那個模樣?二十三歲,正當是青春正好的年紀,可那個孩子卻了無生氣地躺在手術檯上,唇角的血漬猩紅,印在蒼白的臉上格外地觸目驚心。而眼前這個自稱是那孩子丈夫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巴尼對這個年輕人一絲好感都沒有!

越想越來氣,巴尼一把把眼鏡戴上,一邊看著電腦上的檔案一邊對著宋辰亦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你老婆身體不好你怎麼不帶她來正規醫院就診?瞎用什麼藥?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你不知道是藥三分毒,何況是安定這種副作用極大的藥?還有,你們知道安定是用來做什麼的嗎就用藥,到底是你老婆有病還是你——”聲音戛然而止,巴尼似乎看到了什麼,在宋辰亦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