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並沒有想過要將這兩人都趕盡殺絕。

在涼至看來,曝光了那樣的影片已經毀掉了於姿的整個人生,性格那麼驕傲的人受此折磨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了。她不善良,但是竟也於心不忍,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夜廷深因為她又落了把柄在別人的手裡。

電話那頭,夜廷深又哪裡知道她心裡的這些小九九?自影片曝光起,他好幾天回家都是後半夜了,那時她已經睡下,而他也不過匆匆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便又趕回了公司,這幾天的時間裡還飛了一趟外地,疲憊不已。

這期間,她沒打電話過問。他是知道她的,可能一時半會兒沒辦法面對這樣的他。沒關係,他給她時間。

“廷、廷深。”

受不了這樣的沉默,涼至終於開口打破,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後又無下文,咬了咬唇,她心裡一橫:“廷深,你什麼時候有空回來?我們……談談吧!”

*

婚令狀的其中一條,就是夫妻雙方一旦有誤會或是意見分歧,一定要雙方心平氣和地進行洽談。溝通至關重要,這個時候,涼至尤其地佩服夜奶奶了。

現在她和夜廷深面對面正襟危坐,斂起了往日的溫情。幾日沒見到他了,涼至總歸是想念他的,尤其是看到他眉心鐫著的疲倦之後更是有些不忍心,醞釀了半天的話到了嘴邊,最後卻成了:“你先好好休息吧,醒了我們再談。”

他的操勞都是為了她,這個時候,她又怎忍心再給他添堵?

說完,涼至便起身想去給他整理一下讓他好休息。走過他的時候,垂在腿側的手被一把握住,溫熱的掌心將她的小手包裹,隨即,男人將她微微往前帶,緊緊攬住了她的腰,頭就那麼靠在了她的腹部,像是一個渴求著溫暖的無助的孩子。

雖然不願承認,但那一刻,涼至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頭,輕輕撫摸著,輕聲問:“怎麼了嗎?”

夜廷深沒做聲,只抱她抱得更緊,好半天后才輕聲喃喃:“涼至,隨心所欲才是你,你不用什麼事情都先為我考慮。”

涼至一聽,笑了,“可我是你老婆啊。”

“老婆是拿來疼的。”夜廷深抬頭,拉過她在自己腿上坐下,伸手將她垂落的發別在耳後,輕嘆了一口氣:“困惑很多是嗎?問吧,我都回答你。”

末了,他又補充:“涼至,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想對你有所隱瞞。如果你能接受這個不一樣的我,那是最好。如果不能接受……”他話鋒一轉,笑了笑,拉過她的手放至唇邊親吻,“反正你也已經嫁給我了。”

涼至抿了抿唇,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放至唇邊又放至臉側,手掌不自覺地攤開,輕輕覆上了他稜角分明的臉頰。

夜廷深握住她手的同時,她便開了口:“我能接受你。”

他怔愣,她便說:“愛一個人不是就要接受他的全部麼?所以無論是怎樣的你,我都能接受。但是廷深,我並不希望你因為我而讓自己的人生染上不好的東西。”

“傻丫頭。”夜廷深笑了,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蛋,眼裡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想問我什麼嗎?”

涼至想了想,“我想知道夏啟昀和溫陽落到今天的這個局面,有幾成是你做的。”

簡明而又直白,是她一貫的說話風格。

夜廷深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嚴格意義上來講,只有夏啟昀被判刑這件事情是我做的。”說完,又覺得不對,便糾正:“跟我有關係,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她形不正。”

涼至愕然,“她真的偽造了遺書?”

夜廷深點頭。

“那真的遺書在哪裡?”

思考了一會兒,夜廷深才說:“並沒能找到。按說當時夏啟昀為了絕後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