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涼至故作無所謂笑著揭開那令她露出恐懼神情的過去時,夜廷深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似要揉碎一般。他低頭看著眼前這個逞強的女孩子,眼裡流露出了心疼,不假思索地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

鼻尖縈繞著她髮間的香氣,夜廷深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在聽到她差點兒沒命的時候特別想抱著她,特別想這樣感受她的存在。他多感謝上天讓她還活著,又多感謝他遇到了這個故作堅強得讓人心疼的她。

怕自己突然的舉動讓涼至無所適從,夜廷深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以後我就跟著你混了。”

涼至“撲哧”一聲樂了,“怎麼跟混混頭頭收小弟似的?”

“那有什麼?凌天還是南歌小弟呢。”夜廷深開著玩笑,晃了她兩下似撒嬌:“老大,收了我吧。”

涼至難得有心情同他開玩笑,順著他的話說下去:“行吧,以後你就跟著姐混。誰敢欺負你,跟姐說一聲,姐罵死他。”

*

韓頌貞來找涼至的時候,她正在圖書館的自習室裡繪著參賽的初稿。

請了一整天的假,又度過了一個雙休,額頭上的傷口結了痂,紅腫也消了不少,但總歸是不太好看的,於是在蘇笑的強烈要求之後,涼至去理髮店剪了薄薄的空氣劉海暫時遮一下瑕。

當然,這沒影響到她的辨識度,自習室那麼大,人那麼多,韓頌貞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急匆匆地跑到她對面坐下。

涼至便收起了繪稿工具,“還挺快。”

自習室很安靜,自然不太方便說話,但這丫頭性子向來急,一知道她在自習室後,不出十分鐘就趕過來了,這會兒還喘著粗氣。

“姐,你和我哥怎麼了?”韓頌貞氣還沒喘勻,便著急地問。

涼至收東西的手便頓了一下,果然被她猜中了,韓頌貞這麼著急地要找她,肯定是因為韓在勳的事兒。

“他好像翹了幾天的課了,雙休也不肯去你們家了,還喝酒,喝完酒也不知道是發什麼瘋,把那老闆給揍了,老闆一氣之下就把我哥給告到教務處去了。姐,哥哥他會不會被處分或者被退學啊?你想想辦法吧,求你了!”

韓頌貞的話說得又急又密的,涼至半分鐘才把她表達的意思消化掉。看著周圍已經投來了不滿的目光,涼至只能抱歉一笑,隨即拿好自己的東西拉著韓頌貞離開了。

走出了圖書館之後,涼至才用了正常的音量說話,問她:“你哥現在人在哪裡?”

“在教務處面壁思過呢,好像頂撞老師了。姐,在中國頂撞老師嚴重嗎?會有什麼後果啊?怎麼挽救啊?……”

涼至被她噼裡啪啦一堆問題炸暈了,只好先一個一個分開問:“主任有說怎麼處理嗎?還有,是校教務處還是院教務處?”如果是院教務處的話那還好一點,如果是校的話,那可能就有些棘手了。“頂撞老師”這事兒可大可小,輕的話可能記個小過,嚴重的話……

韓頌貞正著急著,她也是剛剛不久才聽到的訊息,說她哥在教務處。語言不太通真是個大麻煩啊,她愣是半天才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馬上打了電話給涼至。

被涼至這麼一問,韓頌貞愣愣地說:“不知道是校還是院啊。”

“你剛說你哥是被誰告的?小攤老闆?校外的?”

韓頌貞點了點頭,涼至的臉色便有些凝重了,“被校外的人告的話,那八成是校教務處了。”畢竟他又不知道一個莫名其妙揍他的人是什麼學院的,估計連知道他是J大的學生都是誤打誤撞的吧。

一聽是校教務處,韓頌貞腿都軟了,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怎麼辦怎麼辦?哥哥他會不會被退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