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親自煎好第一副藥,餵給城隍廟中得病的乞丐後,等了一天,不負所望地看到他在高熱後痊癒。

自此,經蘇梓諾手的病人全部無一例外地病癒,但直到鎮上的多數人都痊癒,卻也沒幾個人見過蘇梓諾的模樣。因為,派藥

的人是藥店的夥計,就連他也只是第一天見過蘇梓諾。之後每天也在藥店後院拿到藥,沒再見過她。

趕在立冬之前,整個鎮子得了疫症的終都是痊癒,只有幾人未能倖免於難。不過,能在疫症下存活這麼多人,早已是老天的

恩賜了。。。

不是麼?

。。。真的,不是!

。。。三天前。。。

蘇梓諾躺在床上,無力感滲透到骨髓中。即便是沒有鏡子,她也知道自己臉色慘白,形容枯槁。畢竟。。。

拿自己的血當藥引,即使是每天都進補,卻也來不及補充日日放入藥中的血。

眼中黑白灰點交混,身子如灌入鉛塊,腦袋連思索都來不及。毫無疑問,蘇梓諾知道,她定已離死亡不遠了。。。

。。。驀地,翠鳥的啁啾聲似劃破黑夜的曙光,將她殘留的思維調動起來。輕如細羽的腳步聲落入耳中,她聽得無比真切。

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在模糊的視線中出現,蘇梓諾才緩緩勾起嘴角,任由意識陷入昏迷。

因為,她知道,她一定,不會死!

能,十分順勢地,就瞟到了她眼中露出那如見鬼神般的畏懼之色。明明只是一條小小的錦鯉,長相也沒什麼不妥之處,但遠處的這位元嬰大能,竟是對它懼怕不已?!

“別。。。別靠近我。。。”兩隻手按著泥牆,因她力道過大導致牆體落下了許多泥土。

無塵將錦鯉放入紫藤架後邊小水塘中,轉身就看到不遠處的蘇梓諾扶著牆狠狠地舒了口氣,那模樣,彷彿是送走了好幾輩子的債主般。一派輕鬆的臉上露出笑容,那明晃晃的弧度,竟是讓他心房塞了抹陽光,暖得牽出了唇角的那抹欣慰微笑。

“呵,沒想到便是元嬰大圓滿的修士,竟是還會怕那尾小小的錦鯉?!”

見無塵毫不客氣地反調侃回來,蘇梓諾瞬間覺得,這小和尚自留起那三千煩惱絲後,屬性似乎變了吧。。。不但會時不時說出之前那些真心到不行的甜蜜話,甚至還會出口反調侃她。

果然,他不是悟了禪心,而是墮落了紅塵吧。。。

昂起頭顱,蘇梓諾佯作出寵辱不驚的模樣,嚥了咽後便提高了幾度聲音道:“有人畏懼神靈,有人畏懼鬼怪,人人皆有所畏懼的東西,我不過是見到那些。。。魚而已,這點,沒有什麼可說的。。。不是麼!”

話完後,兩人相顧無言,當沉默中欲蔓延出尷尬味道時,“噗嗤!”的兩道笑聲相應著響起,一瞬間便解開了那將如雲蓋來的沉默。兩縷視線交匯,其中竟是沉澱出久遠的熟悉。

或許就連蘇梓諾也說不清,自從在凡人界這村落中住了十年,兩人之間和諧氛圍,竟是與日俱增。就好像,彼此都磨平了對方原來突出的稜角,再怎麼相處,便是平淡,卻也都讓兩人舒心,平和。

然而,凡人界時間的流逝比起修真來說,似乎更快。就如那落於掌心的雪花,才一觸及那溫度,便就消融殆盡,連痕跡也沒來得及留下。

兩人就這麼輾轉在凡人界的各個地方,有時候是遠離塵世喧囂的村落,有時候是漠北逐水草而居的帳篷,有時候又是那市井繁華之地人跡罕至的小巷,有時又是那異族獨居古樹上的木屋。。。。。。

總之,在一百年中,他們走過山脈,草原,平原,丘陵,森林。。。

看到過湖泊,海洋,大河,小溪。。。

欣賞過山頂日出,海邊日落,冬日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