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

“少囉嗦。”南宮冥根本無視藍澤千夏的邀功,強撐起身體:“你的錢以後我會還你,我現在就想知道慕青怎麼樣了。他就是那天我救出來的男孩。”

“你說他呀。”藍澤千夏面露難色,“我恐怕要告訴你一個難以接受的訊息,你那天拼命護在身下的男孩子已經沒事了,但是他並不叫慕青,而叫慕然。”

事實上,那一天混戰之中,藍澤千夏帶著人馬及時趕到,清除了裕野平的手下救了南宮冥一命,但卻沒有看到昏迷在角落的慕青。

當慕青好容易甦醒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一派肅清,除了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屍體和爆炸所產生的碎屑,再無了其他。慕青捂著流血的胳膊強撐著身體在沿著碼頭一遍遍走過,卻慶幸沒有看到南宮冥的屍體。

但倉庫已被炸成廢墟,想起昏迷前弟弟轟然倒下的身影,慕青就痛苦得不能自已,渾身脫力地跪倒在倉庫旁邊,無法釋懷。

都是自己害死了弟弟。

如果當初沒有因為一念之差去了銀河,沒有賭氣與弟弟鬧翻,沒有遇上南宮冥。

也就不會惹上黑道的人,小然也就不會有事。

想到以後再也看不見小然,再也聽不到小然甜甜地叫自己哥哥,慕青就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塊。

“喂,那裡有人!”

這時,幾個身穿警服的日本警察目光銳利地來到慕青身邊,不由分說地將渾身是傷的他拉扯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還沒有從失去親人的痛苦中恢復過來,慕青驚恐地看到他們將自己銬上。

“我們懷疑你跟一起黑社會走私的案子有關,現在請你跟我們回警署協助調查。”警察的態度很強硬,推搡著將慕青壓入警車。

就在幾小時前,他們接到了一個匿名報案,說是海港碼頭髮生了黑幫火拼,還有非法走私,可等警察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一片狼藉,這僅剩的慕青當然有著重大嫌疑。裕野平當初賊喊捉賊報案的目的是為了將罪行全部推給南宮冥,可誰知南宮冥被藍澤千夏及時救走,但卻害苦了慕青。

由於缺少證據無法定罪,慕青被強行拘留了下來。

監獄裡又髒又冷,失去了自由的慕青每天只能枯對著牆壁,一日復一日。

想著慕然,卻也想著那個男人。

自己一定害慘了他,他也一定恨透了自己。慕青也明白不是所有的錯誤都可以用一句簡單的對不起來解決,但還是希望那個男人能夠原諒自己。

畢竟他是這世上,唯一對自己說過愛的人。

時至今日,弟弟慘死,自己身陷囹圄,內心深處居然還沒有後悔與南宮冥的相遇。但是此生,可能再難相見了吧。

那些曾經的相擁,曾經的心跳,曾經的點滴,再也沒有了,沒有了……

慕青抱著胳膊,拼命收緊,再收緊,彷彿這樣才能稍微減輕一點自己的痛苦。

那場浩劫中三合會的損失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預料。

自己視為親父的光叔也因為那重重的一刀失去了知覺,躺在醫院靠吊水維持生命。

欠下的外債,死去的弟兄,敵人的虎視眈眈,每一樣都讓南宮冥身心俱疲。

但他卻變得更加沉默。

三年,他花了三年時間,奇蹟般地還清了所有債務,重整三合會,一時間在日本成為商界神話。

但卻沒人瞭解他的孤獨。

當知道自己豁出性命救下來的人是他的弟弟時,當看著那個酷似他的人一臉欣喜地叫自己“南宮大哥”的時,他只有深深的失望。但卻還是將他的弟弟留了下來,並且一直請了醫生好好照顧給他治病。

不為別的,只為了存有一絲念想,一絲再見到那個人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