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靳氏一路到祝京棠所在的山頭,市區的路堵了將近半個小時。

兩個小時後,靳泊謙的車才悠悠到了山腳下。

濃如黑墨的夜籠罩整個城市,靳泊謙拉開車門下了車,遙望著市區的位置,霓虹閃爍,璀璨燈火交相輝映。

骨節分明的指間夾著一根香菸,絲縷青白的煙霧纏繞於他指尖,最後湮滅在黑夜中,只有一抹紅光在閃爍。

司機從不遠處跑了過來,“老闆,這邊管理員說能開車上去。”

男人如黑夜般黑沉的雙眸冷淡無波,毫無情緒。

靳泊謙夾著指尖深吸了一口,神色寡淡,拉開車門,“開上去。”

司機不敢怠慢,一腳油門直衝山頂。

車窗上倒映出靳泊謙如刀削般的側顏,他正微垂著頭翻看著手機上祝京棠的照片。

有一些是兩人相處時抓拍的,有一些是他趁著祝京棠睡著時偷拍的。

眸中晦暗的神色漸漸消散,浮起絲絲笑意。

夜晚山頂的溫度比山下低了不少。

突然一束強光朝著喝酒擼串的眾人照射過去,面對著這束光的人都抬起手擋了擋。

接著,車門被開啟,眾人眯著眼瞧著,只能依稀瞧見一個挺拔高大的頎長身影在朝他們的位置靠近。

直至那人走近,眾人這才看清男人的面容,一時間嗨歌熱鬧的氛圍直接噤了聲。

來人西裝革履,領帶一絲不苟地系在領口,和盤腿坐在地上,打扮閒適的男男女女完全不同。

沈俊義站起身,看著靳泊謙面上毫無表情的模樣,心裡一下就沒底了。

祝京棠能來山頂聚餐,還是他攛掇的呢。

靳泊謙垂著眼簾,掃了地上圍坐成一圈的男女,他眼神如刀子般斜睨向沈俊義,“人呢?”

沈俊義是真怕這位爺拿他開刀啊,指著不遠處的人影,小聲道:“在那呢。”

靳泊謙視力很好,看著不遠處兩個靠在一起的背影,眸色沉了沉,一言不發的朝著祝京棠的位置走去。

站定在祝京棠身後,不知是他氣場壓迫性太強了還是周身散發的溫度太低了,祝京棠身側的人緩緩回頭仰視著他。

“怎麼了?”察覺到身側女孩身子抖了一下,祝京棠也回頭看了眼,驚喜站起身,“你好慢啊,怎麼才來。”

原本週身冷若冰霜的男人就像是突然過渡到了春天,那一瞬春暖花開,明媚的陽光普照大地。

“路上堵車。”他拉過祝京棠的手撫摸著,“冷了?手這麼涼。”

說著,已經脫下了西服披在祝京棠身上,“冷怎麼不回車上?”

祝京棠指了指烏漆嘛黑的地面,“在看螞蟻搬食物。”

靳泊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後目光虛虛落在祝京棠身側的女孩身上,短暫一秒的略過。

他看向祝京棠:“沈俊義說你手機掉紅酒裡了?”

身側那女孩瞬間警醒,彎腰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小心將姐姐的手機撞進紅酒裡的。”

祝京棠拍了拍那女孩的肩膀,“都說了沒事,你去和他們玩吧。”

面對氣場極強的男人,那女孩一溜煙地躥了出去。

沈俊義和他的好兄弟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

突然有人開口:“他剛剛不是這樣子吧?”

那凌厲的目光,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都切片。

沈俊義最有發言權了,剛才對上靳泊謙的眼神,他連自己要埋在哪裡都想好了。結果靳泊謙這男人突然就看著祝京棠笑了,這也太瘮人了。

靳泊謙長睫微垂著,眼底情緒不明,“一直穿著高跟?”

祝京棠點頭,“穿一整天了,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