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一時頓住了,怎麼也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個答案。

他搓了下鼻子,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向病房內,不再和溫合攀談。

沈殷如拉過椅子坐在病床邊,看著床上滿臉憔悴頭髮雜亂的女人,“聽說白姨想見我?”

白曼秀緩緩轉過頭,看了眼沈殷如又看了看她身後站著的那位女警察,“我只和你聊。”

於警官拿著筆記錄的手頓了頓。

沈殷如深吸一口氣,“白姨也覺得自己接下來說的話太掉面子不想被外人聽到?還是說你想求我,求我外婆救梟家?”

白曼秀氣得直咳嗽,她捂著心口,喘不上氣也要指著沈殷如說,“你們,你們祝家,咳咳——可是欠我一條命!”

於警官記錄的手停下,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豪門秘辛。

“一條命?白姨不過就是救了我母親一次,就算當年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人救。”

沈殷如神情淡漠,她分明沒說任何重話,可不知為什麼,白曼秀打了個寒顫。

沈殷如朝身後的於警官溫聲說道,“可以麻煩於警官去我助理那將我的包拿來嗎?”

這麼溫柔的聲音說出的請求,小姑娘立馬應下,她小跑到門口從溫合手中接過包包又小跑回來。

沈殷如從包中拿出一沓合同放在病床邊,“這些是當年梟氏和祝氏合作過的專案,以及梟氏半路截走祝氏的專案的記錄,前前後後也就上百億吧。”

“這些錢,買你那次見義勇為,綽綽有餘。”

於警官嘴巴張成o字。

白曼秀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我要見沈老太太,再怎麼說當年我確確實實是救了她女兒,她......”

沈殷如抬手製止了白曼秀接下去說的話,“白姨,別做無用功了。好好配合警方工作,爭取寬大處理,說不定還能早些從監獄出來照顧你那躺在床上的兒子。”

白曼秀手指死死扣著掌心,身體輕顫,突然像是發了瘋一樣抄起那一疊合同扔向沈殷如,“你滾!你給我滾!”

於警官立馬將擋在沈殷如面前,可那些A4大的紙依舊劃傷了沈殷如的手。

她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白姨,我不希望還有下次警察把我找來就是為了聽你的這些廢話。”

話落,她轉身出了病房。

於警官跟在她身後,“沈總,你的手。”

楊安也聽到了裡面的動靜,聞言有些歉疚的看著沈殷如,“沈總,辛苦你們走這一趟了。”

沈殷如看了眼被劃出一道紅痕的手背,“沒事,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沈殷如離開醫院坐回了車內,溫合拿出一張溼紙巾替她擦去了手背上滲出的血漬。

這時,祝京棠的電話打了進來。

沈殷如滑動接聽鍵放在耳邊,那頭聲音咋咋呼呼的,“姐,你為什麼才接我電話!”

沈殷如笑了笑,“剛剛去見了白曼秀。”

祝京棠拿著手機剛從酒店出來就被靳泊謙手腳並用的纏上,兩人就這麼黏黏乎乎地坐進了車廂。

她捂著靳泊謙的嘴不讓他出聲,“她還不死心呢。”

沈殷如:“她身體不行只能住院,又咬死了不知情梟文甫和梟泰佑幹過的那些事,警方那邊也很難辦。”

靳泊謙雙手纏著祝京棠的腰將她困在腿上,他也聽到了這句話,嘴裡嗚嗚了兩聲。

祝京棠捂他嘴的力氣更大了,用口型警告他,“不許出聲!”

靳泊謙嘴角向下撇了撇。

沈殷如在那頭聽著電話裡頭窸窸窣窣的聲音,口吻輕柔,“好了,知道靳泊謙在你身邊,藏著掖著做什麼。”

祝京棠被親姐這麼一調侃,忸怩開口,“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