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她毫不客氣的衝著守門的兵士呵斥著。

怎麼從公子房中突然出來一個人!守門的兵士著實是嚇了一大跳!剛想發問,卻聽得袁螭雲淡風情的召喚聲自內間而來。

——“把水換了。”

令月憤然的身影漸行漸遠了。

兵士們愣愣的四目相對,趕緊聽命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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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二日清晨。

好容易睡去的令月被喧囂雜亂的聲音給吵醒了。

遠遠的,好似還有連綿不斷的鐘聲……

什麼時辰了!她一個高蹦了起來,衝出房去。卻見左軍府幾乎所有的兵士皆人心惶惶的立在外面。

聽聞,卯時初刻,袁螭就被傳喚入宮了。

——皇帝病危。這次,是真的病危了。

現在剛剛辰時……宮內竟敲起了鍾!

難道……大家皆面面相覷,誰都不敢說出心裡猜測的結果。

很快,宮內來了報信的人。

——皇帝駕崩。

沒錯,皇帝駕崩了……

這次的病來的竟兇險無比,一個時辰不到,皇帝連遺旨都未曾留下,便龍馭歸天了……

常規而言,皇帝在駕崩前一息尚存之際,要召見皇子、重臣,口授遺詔,對嗣君即位事宜做一番說明。

可是,這大齊國的開國皇帝沒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人世。

沒有“特備”的旨意傳出;也沒有加上“令皇太后權行處分軍國政事”的遺命。

皇上什麼都沒說,歸天了。

新君繼位,只有用最傳統也是最毋庸置疑的方式了。

——太子自監國登基。輔政的蓁王李成器,在新帝十六歲前,便成了大齊國實權在握的攝政王。

初二日上午,皇帝崩逝,李成器率百官朝太子於文華殿。

九月十二日,新帝登基。尊封生母賢妃徐氏為皇太后。

九月十三日,蓁王李成器頒佈第一道攝政王令,以空閒三軍都督府為首,全國調軍。

朝野上下期待已久的那個藉口,沒有發生……

大齊國這個秋冬,潛在的力量繼續蟄伏著,不興風雨,不興戰亂。

朝政如平湖之水,寧靜之下,暗流激盪。草木榮枯,方大都督和袁大都督的病竟神奇的見好了。

這兩位曾病入膏肓的大都督甚至都可以慢慢處理府中一些事宜了。

朝堂上,又多了些老舊的面孔。新的政權,悄無聲息的執行了。

同時,因新帝登基,恩旨閣部免了民間半年的徭役賦稅,各處農民佔山為王的態勢,也在逐漸瓦解著。

方耀祖的平叛大軍進展也很順利,由於天冷,蟲災也不復存在了,這位因“當權者為民讓路”而名動天下的方將軍一邊給流民分糧食分地,一邊指揮著軍隊翻地以助農耕。

大齊國,在風雨飄搖的沉淪中迎來了一個難得的迴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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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到,禮部就請旨如何籌備十月初八的新帝萬壽節了。

國喪才月餘,新帝李俊彥的意思自然是免於慶賀。

但說歸說,自古萬壽節就斷然沒有被取消的道理。蓁王李成器提議閣部,在皇宮大內的文華閣,召集親貴重臣,小範圍的慶賀一下。

同時,攝政王令隨著召集諭旨一併下到了左軍府,傅令月被調離了,升職了。

——朝廷四品帶刀侍衛。保護蓁王李成器的安全。

左軍府接旨的正堂上,令月終於見到了數日不見的袁螭。

隔著紛亂的人影,他淡淡的道了聲“恭喜”,別無他言。

令月沒有多少東西可收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