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小時的搶救輸液後,盧娜終於醒了。

生命體徵趨於穩定,從特護病房回到了普通病房。

老白和陳默,都坐在她的床前。

“小默,你怎麼回來了。”盧娜看到陳默頗為意外:“你不是被軟禁了嗎?”

“聽說你病了,回來看看。”陳默笑道。

“沒什麼大事兒。”盧娜嘴唇沒什麼血色,笑的也有些勉強。

“就是以前舊傷犯了,還總瞎操心…多休息休息就好了。”老白藉口要削水果別過了頭。

“老犢子還想騙我。”

盧娜瞥了老白一眼,沒頭沒尾的罵道。

“什麼?”陳默心下一凜。

“我動彈不了,但是麻醉以前都挺清醒的。”盧娜撇了撇嘴:“不就是要死了嗎,你看那老犢子撒謊都不打草稿。”

老白終是忍不住,放下東西,回頭抱住了盧娜。

眼淚浸溼了盧娜的病號服。

盧娜咬牙切齒想要罵些什麼,到頭來卻是拍了拍老白的背。

“輕點,我手上還掛著輸液管呢。”

老白抱的更緊了:“靶向治療一共是六個療程,病好了我帶你回母星溜達溜達。”

“老犢子。”盧娜笑罵,升起後背的病床,半坐起來:“你機械臂硌到我了。”

老白這才鬆手。

“我知道自己什麼情況,當年義體技術還不成熟,咱們這群植入義體的老倒黴蛋都會短命。”盧娜給老白擦去淚痕:“只不過這一天比預料之中來的早了些。”

“不行…”

“你聽我說完。”盧娜正了正身子:“現在老孃起碼還有幾分姿色,要真把我在病床上耗的根蘆柴棒一樣再死,那也太憋屈了。”

老白沉默了下來。

“我沒什麼太多的牽掛,酒吧、羅曼達…都挺好的,不用擔心你這老棺材瓤下半輩子吃不上飯。小默也出息了,我們也算對得起半山老弟了…就是沒看到小默的孩子,有點遺憾。”

老白默默點頭。

“出院吧,不治了,讓老孃快快樂樂的比啥都強。”

“萬一有希望呢?”

“有個屁希望。”盧娜翻了個白眼:“老孃現在走了,你後半輩子都掛念我。”

“盧娜…”

“五十多歲人了還哭,丟不丟人。”盧娜再抬手給老白抹去眼淚:“老匹夫,我上次見你掉眼淚還是半山給我們斷後的時候。”

“家屬,家屬出去一下,要做組織切片。”

小護士推開門進來清場。

陳默扶起老白,離開病房。

老白看著異常憔悴。

“老頭。”

“嗯。”

“尊重盧娜阿姨的意思吧。”

“萬一呢,萬一有奇蹟呢。”

陳默攥住了老白的手。

“老頭,與其這麼耗下去,你不如想想,是不是應該把欠盧娜阿姨的東西補上?”

“什麼?”

“婚禮。”

老白抬頭看了眼陳默,又低下了頭。

“嗯。”

陳默拍了拍老白的肩膀去到外頭抽菸。

科特城第一中心醫院外頭。

猛人來了,鄭湫泓來了,康嘉嘉來了…

所有白石集團的人都來了。

鄭湫泓上前挽住陳默胳膊,想安慰他卻不知從何說起。

猛人拍了拍陳默的肩膀。

“兄弟,想開點。”

“猛人,幫我籌劃一場婚禮。”

“哈??”猛人驚掉了下巴。

陳默這小子怕不是燒壞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