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香樓中。

昌邑夫人抱著癱在地上正在抽搐打抖的賈子賢,一臉焦惶驚恐,眼淚已經在在眼眶中打轉。

蔣勝欲與衛如祉正幫著在掐小娃的人中,賈子敬並一旁圍著的好幾個衣裙華美、釵環叮噹的高貴美婦人都一時急得團團轉。

周圍一批婢女小廝皆小心翼翼地恭敬站在一側,神色既好奇又詫異,也不敢出聲,只能不知如何是好地盯著眼前場景。

大家都聽聞過平章大人的金孫自小有隱疾,一直藥石罔然,久治不愈,卻從不知這麼小的孩子發起病來竟如此可怕。

“快,你們快去叫大夫來——”留郡夫人又急切地催促道。畢竟賈子賢是在她西院裡發病,於情於理她都不能迴避。

“去了三撥了!”一旁隨侍的曲兒趕忙道。

驟然有個高亢的聲音叫嚷著——

“來了,來了——大夫來了!”

趙重幻早奔在阿巧前面,阿巧便在後面拼力大叫。

昌邑夫人倉皇地驟然抬頭,一見竟是趙重幻,不由一懵。

趙重幻不待她反應,早就衝到小娃跟前,“撲通”單膝跪在地上,口中急道:“快,將他上半身扶起來,這樣他會窒息的——”

昌邑夫人嚇得趕緊扶抱起小黃柱子圓滾滾的身軀。

“你們大家都往後站站,別擋著光線!阿巧,把銀缸端幾個過來!夫人快點將小公子衣袍解開!”趙重幻邊吩咐邊迅捷地掏出袖中的錦袋,拿出裡面的銀針布包。

阿巧手腳麻利地馬上去端銀缸燭臺,曲兒也回身幫忙多拿了兩個過來,霎那間,此處大亮。

而昌邑夫人手一邊顫抖,也還是一邊堅持去解小娃衣袍上的盤扣。

衛如祉見表姐一雙手似顫成篩抖,不由心疼地要上去幫忙:“沁表姐,還是小弟來吧!”

昌邑夫人的眼淚終於兜不住,如雨而下,全身都驚惶地輕顫起來。

“如祉,你抱孩子!”趙重幻馬上嚴肅道,“先將後背全部露出來!”

衛如祉聞言,趕緊接下孩子。

趙重幻攤開布包,裡面一排排長短不一的銀針露出雪亮與犀利的真容,她穩穩地尋到穴位,一處處開始下針。

昌邑夫人癱在一側,低低抽噎著,不敢出太大聲,就生怕驚動了趙重幻的動作。

一側站著幾位貴婦人都好奇地張望著,其中有一位紫衣羅裙的半百夫人似乎地位最為高貴,留郡夫人想請她坐回上座去,她卻搖搖頭,前者無法,只能命人為其搬來軟椅子。

“此子看來年少,倒是頗為鎮定!”紫衣貴婦人偏頭望了望趙重幻平常的臉孔,而對方那雙皙白若玉的手迅捷而從容的下針之態倒教她生出幾分側目,她不由對旁邊隨侍的留郡夫人低語了一句。

留郡夫人聽此言,湊近道:“回王妃的話,此子是錢塘縣署的差役,年紀雖小,可頗有幾分本事!”

原來紫衣貴婦人正是今日主角之一榮王妃,她不禁有些詫異地抬眸望了留郡夫人一眼:“我還以為是哪府的公子,怎麼會是個差役?”

留郡夫人低道:“此事說來話長——”

於是趁著趙重幻為小娃診治的時刻,留郡夫人就好似說奇聞軼事般將前者與其子的一番糾葛來歷細說了一番。

榮王妃聽完,大感異趣,不由奇道:“竟然還有此等奇聞!”

而一旁其他三個貴婦也湊頭過來,聽完留郡夫人所言的帝君附身一事都瞋目結舌地一致看向趙重幻——

她們自然也聽過府上下人們流傳的香會軼聞,都半信半疑地當其是一則北瓦子中的話本子來聽,如今卻發現當事人就在眼前,不由不得不信。

“那此子還擅岐黃之術,這小公子的病也另有轉機也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