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劫殺趙姑娘?”白芷等人聞言頓時臉色一變。他們竊以為是有人敢對少主不利,卻沒想到有人要劫殺趙姑娘。

黃河面色凝重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還有蔣衛二位公子呢?”

渭水抿抿唇,低低道:“那二位公子還有一個婢女被留在了香積寺!”

他們甚至還被他下狠心餵了半粒忘昧,以免其記住河上的一切,畢竟不能在他們面前暴露少主的真實身份。

------

屋內,穆涼聲立在山水屏風後面,隔著一層屏障,聲音沉著地吩咐醫婢行事。

兩位清秀的醫婢已經麻利地將趙重幻放置在寒冰水中浸泡,以暫時壓制她身體裡那股烈焰焚心似的可怕力量。

此刻趙重幻的臉色也已經漸漸褪去之前滾燙血紅的顏色,顯出幾分原先白皙的模樣。

但是她一雙星眸依舊緊閉,眉間微蹙,顯然身體裡痛楚之感仍然折磨著她,她不過在竭盡自己的力量摒住自己幾欲呻吟的衝動。

有一個醫婢在小心褪去趙重幻衣袍的時候發現她左肩上有一朵青蓮印青,她疑惑地低聲跟另一個醫婢說了一句,後者便趕緊繞過屏風向穆涼聲稟報。

謝長懷正迴避地站在窗前,有絲絲月光透過窗格,映在他如春夜清寒的眸底,掩去之前所有情緒的劇烈騷動,重又恢復成慣常淡漠冷靜的神態。

“有什麼異常嗎?”他注意到身後的動靜,立刻回身看來。

穆涼聲聽完醫婢的話,神色沉斂地揮揮手讓她繼續回去照顧趙重幻,繼而他身姿微晃地走到謝長懷身側。

“血蠱已經從趙姑娘的額頭轉移到她的肩頭!看來這次,血蠱是被徹底催醒了!”穆涼聲低聲道。

謝長懷眸色一晃,齒關緊扣,而負於身後的雙手也驟然握成拳。

“你之前遣洛河回杏暖谷通知我時,只說懷疑她中的是那落珈血蠱,現在看來確實是血蠱!”

穆涼聲緩緩道,“她渾身血熱,躁動難安,還有很強的攻擊傾向,確實很符合那落珈的特徵!”

“可是,因為趙姑娘本身具有很深的內力,在她催動內力保護自己的同時又會加速激發血蠱的移動,是故才會越抑制,蠱毒發作越快!”

“你既說她原先的蠱毒是顯在額頭,但是現在一夜之間居然已經移到了肩頭,”他微頓了下,“我擔心最終蠱毒會轉移到心口!若是最後鑽入心臟——”

後果不堪設想。

最後幾個字穆涼聲忽然說不出口。

謝長懷的神色隨著他的話語愈發冷峻,他默了頃刻,才掙出一句:“連你也沒有辦法?”

穆涼聲的目光淨澈而嚴肅,定定看著謝長懷,並無一絲隱瞞。

“你也知曉,自那年我們在西域聽說過此蠱毒後,我回到杏暖谷確實也做過一番研究,但是因為一直沒有培養出真正的血蠱,所以暫時並沒有太大進展!”

“但凡蠱毒,想要解開,最佳的方法自然是尋到馴養血蠱之人——拿到解藥!”

他道,“既然昭慶寺的那位番僧能用骨笛催動血蠱,想來必定也曾聽說過此蠱毒!”

這幾天,謝長懷已經開始派人去盯住阿莫頡了。

甚至前夜趙重幻蠱毒發作之時,也是阿莫頡碰巧去了長明寺講經的時刻,所以他們也一直認定阿莫頡背後必定另有隱情。

謝長懷聞言眸色透出幾分凌厲陰沉,但是他卻搖了搖頭:“今夜催動重幻蠱毒發作的卻並非骨笛,而是一面鼓的聲音!”

:()笛上春行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