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後不久,便有兩個黑影跟著馬車一路往北。

遠離眾安橋繁華熱鬧的暗夜中,一處背河偏僻的小院子外停著一輛馬車,院內兩盞牛皮風燈安靜地拂照周遭。

小院西側的一間廂房門外守著兩個正竊竊私語的男人,時不時他們還偷偷摸摸趴在門口偷聽一番,然後便彼此意味深長地露出一臉的笑。

淡淡風燈下,他們的笑意猥瑣又無情,生生將這晴暖的春夜也給玷汙了。

而房內。

衣裳不整的張天賜頂著他那張纏了半邊布帛的臉正哼著小曲兒,慢條斯理地走到一側倒了一杯茶啜了一口,眼裡皆是心滿意足。

他斜眼眄著床榻上了全無意識的少女,她一身的孝衣此刻被胡亂地剝開,一床錦被隨意地耷拉在她的身上。

而她光潔的脖頸跟肩頭佈滿星星點點的青痕紫瘢,臉上更是一片異樣的潮紅,一身的慘淡與觸目驚心------

自昨日蔣秋影傷了他的臉後居然又令他莫名暈厥還得以逃脫,他就滿心的惱恨跟困惑。

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弱女子被關了幾天,如何突然就有了反抗逃跑的能力?

後來,不但是破了相還惹來表兄李良的一頓責罵,最後還強迫他出面去錢塘縣署保下兩個守在皇城司卻被抓的隨扈。

本來他還想著出一口惡氣,抓了這個小女子好好褻玩報復一番,豈料蔣秋影根本沒敢回家,他也只能徒之奈何。

再說,他心裡還是有些忌憚對方莫名能逃掉的能力,總感覺她背後有股說不清的力量在暗中支援。

可是,破相之恨,豈能草草就了事!

他昨夜捶了一夜床榻,發誓只要哪日她落在他手上,必定讓她生不如死!

哪知,今日一早在錢塘縣署竟然就再次碰見了她。

彼時,見她一身男子打扮,卻依舊不掩其秀美嬌俏,越發引得他一顆心上像被百爪撓了似的,只想將這個女子弄上手好一親芳澤。

若不是當時她旁邊還有個不知深淺的男人跟著,讓他一時不敢隨意造次,否則他大概早就掠了她進馬車,將她帶著他這處安樂窩的院子中好好消遣了。

對蔣秋影的佔有念頭攪得他寢食難安的,於是他後來便遣人守在蔣輝家附近的巷子中守株待兔。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她下午還是帶著一個女子一起將蔣輝屍身領回來,又舉行了喪儀。

他當時就遣了人混進送棺木的夥計中,進了蔣家仔細地打聽察看了一番。

果然,她如今就是孤身一個弱女子,連喪儀都惟有左右鄰居願意幫襯。

如此,他就越發大膽,直接遣人守在蔣家門外。

待幫襯的人都離開,她一人獨自守靈之時,便潛入蔣家,給哭得昏昏沉沉的她下了迷藥,直接掠走。

張天賜一口氣喝了兩盞茶,然後隨意地丟下茶盞,又抬腳回到榻旁。

他一臉得意地坐下,慢悠悠地打量著一身凌亂的昏迷少女,想到這麼潑辣俏麗的女孩兒最後還不是成了他掌中之物,不由愈發笑得猥褻而猙獰。

他眯著眼,痴迷地盯著少女潮紅粉嫩的臉蛋,以及輕微呼吸聳動的雪白胸口,不由又“咕嘟”嚥了下口水,意亂間再次向全無知覺的少女伸出了祿山之爪——

這時,外面忽然有隨扈匆匆敲門的聲音:“公子,表公子跟賀公子來了!”

張天賜聞言,有些不甘地在蔣秋影身上又胡亂揉捏了一把,終於施施然起身將衣袍穿好。

他就是故意晚了一個時辰才通知他那位頤指氣使的表兄的,省得又壞了他的好事。

他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想了想還是將榻上的簾帳給放了下來,遮去了蔣秋影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