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那破敗柴房裡的二人正如同軟泥般趴伏在地,忽然他們都感到後背上似被人使勁猛踹了幾腳般,一時劇烈疼痛讓他們低低嚎叫出聲。

“人呢?讓你們看個女人,你們將人看哪去了?”耳邊響起一個男人的暴喝。

糊了一臉血的壯男哀嚎著醒過神來,可卻直覺自己臉疼背痛,不知該去安撫哪一邊。

但是抬眼間看見來人凶神惡煞的厭惡眼神,他嚇得一個骨碌從柴薪雜亂的地上爬了起來。

來人正是他的表兄李良,以及他的朋友賀季成,後者正晃著一把描了三月碧桃枝的摺扇立在柴扉處冷眼瞧著他們。

“表兄——”壯男瑟縮地叫了一聲。

沒想李良卻不理會,一腳又將他踢翻,指著對方一頭一臉的血,嫌棄地斥罵:“張天賜,你是不是又喝酒來這耍威風了?是不是你將那女人給放跑的?”

張天賜雖然天生一副壯漢樣,可是平生最怕的卻是這位斯文的表兄弟——

這位表兄是狠起來六親不認的性子,小時候他就因為一點小事得罪了地方,大冬天差點兒被摁在池塘裡淹死。

“不是,不是我!那小娘們是自己跑了的,表兄,你看我的臉,也是她劃的!”

他趕緊撿起地上那塊都是血的瓷片,一邊捂著自己破相的臉,一邊辯解,“她就是拿這個割斷繩子跑了!”

那廂送飯的瘦小男人也醒了過來,眼前情形教他大驚失色,縮在一側不敢動彈。

李良眼神狠厲地死死盯著張天賜手上的瓷片沒有動,反倒是賀季成走上前信手接過粘滿血的鋒利瓷片。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望著染了血色的麻繩頹然地蔫在地上,深思的眉頭越蹙越深。

據他所知,蔣輝的這個妹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女子,若說花這幾日功夫用瓷片悄悄割斷繩子倒還說得過去,可是她一個弱女子能讓這兩個男人暈厥過去卻是絕不可能!

“你們怎麼暈過去的?”他問道。

張天賜一愣,腦中也有些糊塗。

可是再看李良與賀季成深沉的臉色,他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對啊,我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頭就暈了!”

瘦小男人也趕忙點頭,他也是被什麼打在頭上才暈的。

賀季成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李良,卻沒有多言。

“你們在她面前有透漏什麼不該說的話嗎?”他轉頭又目光陰惻惻地問瘦小男人。

瘦小男人聞言頓時瑟縮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張天賜。

張天賜見此,正要掩飾,但是李良卻反應敏捷,直接又飛來一腳,將前者踢翻。

張天賜滿眼惱恨,可又不敢反抗,趴在地上瞪著瘦小男人,示意他不準亂說。

賀季成卻微微一笑,對瘦小男人說:“本公子派你來日日送飯,正是因為看你老實嘴巴嚴實,不會亂說話!可不是這會兒讓你嚴實的!”

瘦小男人不敢再緘默,結結巴巴道:“張二公子跟、跟那個姑娘說、說——她兄長服毒自殺了------”

“孫老四,你再敢瞎說——”張天賜一邊看著李良的神色,一邊斥罵威脅,“老子弄死你!”

李良一腳又踢上去,正好落在張天賜的傷臉傷,後者嚎叫起來:“表兄,看在姨母的份上——”

李良白了他一眼,不願搭理他。

賀季成聽完孫老四的話臉色也沉了下來,目光陰冷地回頭盯著李良道:“本來蔣輝自殺換他妹妹一命,可是現在蔣輝的妹妹也不能留了!”

“原先她並不清楚其兄的底細,也不知道我們綁她的因由!如今被你這位兄弟一攪和讓她跑了,瞧她這手段耐心,必定是個有心計的女人,回頭說不定會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