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開那青布,焦三尸體青黑恐怖的樣子讓周圍站立的人群都霎時蹙眉迴避。

因為天氣暖和,屍體已經膨脹起來,臉部開始變形,異樣的味道也滋生出來。

可大堂之上,大家只好摒住,不敢掩住口鼻。

王縣令看著趙重幻手中拿著一罐不明液體便問道:“你拿了什麼?幹什麼用的?”

“回稟大人,這是一罐加了茜草的陳醋,我就是來證明焦三不是被打殺而死的!”趙重幻緩緩道,她回頭示意隗槐拿些棉布過來。

隗槐趕緊將之前趙重幻吩咐他拎著的一隻包袱開啟,裡面拿出兩塊棉布遞過去。

所有人都好奇地盯著趙重幻的動作,方縣尉雖氣鼓鼓地坐在一側,但是也還是很有修養地未曾打斷。

周阿平二人死死地瞪著趙重幻,但看對方如此從容,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也不免開始擔心是否自己檢驗上出了差錯,若是如此方縣尉還不罵煞他們,這般一想兩雙眼不由更似淬了毒針般想要刺穿趙重幻的血肉。

杜飛神色沉凝安定,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趙重幻的動作,惟藏於寬袖之下的手握成拳,爆出青筋。

在大家驚詫的目光中,趙重幻有條不紊地開始了自己證明的過程——

她開啟黃釉蝠紋罐的蓋布,頓時一股濃烈的陳醋味道傳遍四周,每個人都忍不住嗅了嗅鼻子,神情也越發好奇了。

王縣令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的動作,神色嚴肅,隱隱也似有幾許新奇的期待。

趙重幻將棉布一端放在罐子沾溼,然後開始用溼透的散發著濃烈醋味的棉布輕輕擦拭死者的臉部。一點一點,仔細認真,那神態好似描筆繡花般一絲不苟。

很快,旁觀者的表情開始有了奇異的變化,起初還是不置信的懷疑與莫名其妙,慢慢那面部表情似提線藝人牽動的木偶般開始一點點上提眉角、張大口鼻,最後直接瞳孔大睜,神情凝固成驚訝萬分——

那屍體頭臉上青紫烏赤的傷處在趙重幻的手底竟然一寸寸地顯出了面板灰白的顏色,青紫顏色慢慢斑駁,褪去,直到原先的一臉傷痕消失無蹤。

所有人都驚呆了,不由發出輕呼,連王縣令都情不自禁起身走到趙重幻身邊,俯身細看了一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清秀的臉龐也全是詫異,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那廂方縣尉也忍不住衝將過來,仔細一看,頓時抬頭盯著周阿平一瞪眼,喝道:“周阿平,你驗的什麼東西?怎麼說全是打殺傷痕?”

周阿平與孫集也驚呆了,他二人仍舊死命瞪著趙重幻的手,適才他們也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小子的手看,沒見使任何陰謀詭計,怎地會變這樣?他們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沒甚稀奇的!”趙重幻將死者傷痕全部去除,語氣平板板道,“只要用皂礬、五倍子、蘇木等各類染色調劑就可以在人面板上做出以假亂真的傷處痕跡來!”

大家都目瞪口呆,不由都面面相覷。隗槐更是兩眼發光地盯著趙重幻,再次一臉敬仰崇拜之色。

杜飛與劉氏見此情形早就面色煞白,而杜鵬卻依舊面無表情,似活在另一個世界般無知無覺。

“這怎麼可能?”方縣尉猶自不信,剛想伸手親自去拿棉布擦一擦,但又忍受不來對屍體的厭惡,便又收回手,“周阿平、孫集,你們再驗一驗,再驗不出死因你二人就可以從錢塘縣署滾出去了!”

周阿平與孫集嚇得直接跪地,二人都仇恨地瞪著趙重幻。

趙重幻不看他二人,直接道:“不用他二人再驗了,我昨夜已經驗過,焦三不是被人殺死的,或者說不是被人用暴力殺死的!”

“那他怎麼死的?”王縣令著急地問道。

“隗槐,將那個包著藥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