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悟,叫道:“呀,傅足,原來你在使計,欲去故拒,欲去故拒呀,你呀你……”他眼睛眯成一條縫,手指指著傅足,臉上掛著一種笑——傅足你原來是採花高手啊?傅足看著惡,瞧他那副嘴臉,登時想到古靈說武純青的一句話:什麼話到他嘴裡就全變味了。那麼惡呢,就是什麼事到他眼裡就全變質了。當下,他閉緊嘴巴,閉上眼睛,不理這個瘋子。傅足自認他對七公子好奇,更對莫牙耳好奇。只是好奇而已,僅此而已。他尋思:莫牙耳她整個人就像是笑神的化身,全身每個部位都會笑,淺笑,深笑,開口笑,抿嘴笑,每種笑都是那麼……那麼地好看。而且她像我一樣不易動怒,但是她的沉穩猶在我之上,似乎從不動怒。當然七公子全是這樣的人。奇怪,她們是這樣的年輕,怎麼能做到這樣的看淡人生,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卻又對什麼都溫和。”惡,看著傅足,無聲地笑,心道:“這個傻小子,喜歡就是喜歡嘛,偏要煞費腦筋地分析來分析去,累不累啊?!”他終於忍不住要逗逗他,跳起來,摟他,道:“喂,大哥,你別奇怪來奇怪去的,只要你點個頭,立馬讓她們全成為你的女人,如何?”傅足一拳搗向惡的鼻子,心中吼道:“滾!”惡,飛退數尺,哈哈大笑,道:“傅足,這七個花姑娘對你說說笑笑根本不算一回事。這種剛硬氣質的花姑娘,要想俘獲其芳心,將你們的一句詩修改一字來形容正恰當:不經一番寒徹骨,休得梅花撲鼻香?這要真的循規蹈矩實行起來,那可是漫漫長征路啊,哈哈……”

傅足看向惡,心說:“你來。”惡,象個聽話的孩子立時飛過來,問:“什麼事?”傅足抓牢他一隻手,心中嚴肅說:“我警告你,你再亂七八糟地高唱你的汙穢理論,我倆朋友沒的做。記住,這不是跟你說著玩的。”說完,甩掉他的手。惡,笑,大笑,他不以為然。他耍賴說:“只要我不離開你,你能怎麼著?”他拉起傅足的手搖啊搖,說:“我確信,我講一句話,你就陪我講一句話。我還確信,我不高興時,你會逗我開心。我還確信,我一天不吃東西,你會急的不得了,一定會餵我吃飯,只要我吃那麼一小口,你會高興跳起來。我還確信……”傅足欲抽回手,無奈惡的那雙小手是魔爪,怎麼也抽不出。他哀求道:“惡,你放過我吧。你看,七公子她們正看著我,以為我是抽筋了。”惡,笑說:“那你還趕我走嗎?”傅足道:“你愛待多久就待多久。”惡,終於安靜下來,一屁股坐下,躺倒,雙臂平展,雙腿叉開,全身呈“大”字形。瞧他這副潑皮的臥相,真叫人忍俊不禁。傅足偏過頭去,深吸一口氣,忍住笑。

七公子目睹傅足怪異舉止,均覺他不是痴瘋,定是另有別情。她們沒有驚訝,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她們本就不是大驚小怪的人。

水派掌門莫測知道其子莫小痴總是一張冰面孔,分派給他的任務完成機率不會很理想,甚至很不理想。是以,他給其愛女莫牙耳分派一項簡單的任務:不必刻意尋覓傅足,如遇他,就帶他回璀璨花苑。以便讓他這個閱歷豐富的掌門的一雙慧眼對傅足進行深入透析。莫小痴不願意做的事,莫牙耳更不願意去做。但是其父好說歹說,終究莫牙耳是女孩兒家,心疼其父,便答應了。莫測時常在夜間月下感慨:瞧我這個掌門當的,可以對千軍萬馬發號施令,說一不二;對自己的一雙好兒女卻要三顧茅蘆才能請動他們,真是貽笑天下啊。然後,他會面現恬美的笑容:橫觀當今五大派,哪個掌門能有我這樣幸福?兒子與女兒有什麼心事都能對我這個父親全盤托出,父子仨人親密無間,和睦融洽。幸福如此,也算不虛此生了。再然後,他就會舉杯邀明月,共飲杯中酒。這時,他的心情是溫馨甘甜的。他說:“舉杯邀明月——這句詩在我眼中看來不是孤獨寂寞,是一種寧靜平和。”

正文 第一章 五十五

未時。至柔小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