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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張几案都被她擊得粉碎。
齊皓額邊滑下一滴汗。“冷諍點,可心,我確實不認識這個小姑娘,可能是認錯人了,待我再問問。”
“恩公,昨日月華賣身葬父,蒙你垂憐,從今而後,為奴為婢,生死不離。”小姑娘看著他,眼波流轉,卻是無限的依賴。
一聽到賣身葬父這句話,他終於有點記憶了。
“是你啊!”
昨日他與秦可心分開後,回客棧途中,見一女子伏跪路邊,一幡白布上書:賣身葬父。他頗為不解,這姑娘身上有值錢物事,何不走趟當鋪,將東西當了換取銀兩,既可葬父,又保全自身?於是他出言指點,告訴她,她頭上那根木釵不是普通的木頭雕就,乃是難得一見的沉香木,這玩意兒在香料店可謂一、兩萬金,把釵當了,她立刻比他更有錢。
“月華姑娘,我昨天只是跟你說了幾句話,並未出錢買你,何來主僕之說?”
“昨日若非恩公指點,月華已身遭不測,當時便立定了心意,終生追尋恩公,望恩公收留。”月華叩首。
秦可心將疑惑的視線轉向他。
齊皓便把昨日的事一五一十跟她說了。
聽罷,秦可心皺眉。“月華姑娘,如此說來,他並未贈你金銀,不算買下你。”
“可是恩公給了月華一條生路。”月華很固執。“昨兒個圍在月華身邊的人都不懷好意,只有恩公真心待月華,所以月華決定了,一輩子服侍恩公。”
這什麼跟什麼啊?秦可心沒見過這麼死心眼的女孩,快昏過去了。
但她更氣齊皓,才離開她身邊多久,他就招惹了一個姑娘,還說喜歡她呢!分明是個風流鬼。齊皓冤得很,他也不過說了幾句實話,怎麼麻煩就上門了?
“月華姑娘,我不需要人服侍,也不想要奴婢,你回家去吧!”
“月華已經沒有家了。”說著,嗚嗚哭了起來。
“那你總有親戚吧?”
“月華無依無靠。”一副跟定他的模樣。
齊皓想仰天長嘯。什麼年頭?好事都不能做了。
“也罷,這裡有五十貫錢,你拿著,看是要嫁人,還是做點小營生,總能過活,就是別再跟著我了。”
“月華不要錢……”哭得更大聲了。
齊皓瞥見秦可心鐵青的小臉,心頭怦怦亂跳。慘了慘了,讓月華這麼搞下去,他還有活路嗎?
“可心,我——”
“你厲害。”居然招惹到這牛皮膏藥似的女人,罵不得又趕不走,氣得她頭暈腦脹。“我不管你了。”她甩袖出門。
“你去哪兒?”這真的不關他的事啊!他好無辜。
“去義診。”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裡就剩齊皓,和依然跪著的月華。
“月華姑娘。”他長嘆口氣。“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令你如此執著地跟定我,但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我不會收留你,這房間你愛住便讓予你,我再訂一房就是。”
他把隨身物品收拾一下,直接走人。
月華卻是固執,他走一步,她跟一步,逼得他沒辦法,只得暫時躲進秦可心房中,啪地鎖上門,眼不見,心不煩。
就這樣一直耗到秦可心義診完畢,她回房,見到月華立在自己房門口,便問:“你在這裡幹麼?”
“我等恩公。”
房裡,齊皓聽到秦可心的聲音,便開了房門。“可心,進來。”他見月華也要跟進,冷目一瞪。“你不準進。”
月華怯怯地望著他,秋眸裡水霧淋漓,一派楚楚可憐。
秦可心瞧著也心酸。這小姑娘怕真是無處可去,才非黏著齊皓不可吧?
齊皓只當沒瞧見月華的眼淚,一把將秦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