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頭撞上了忽然停下的人;正待退後之時,那人精準的拉著她的手,於黑暗之中進了屋去。

眼睛不能視物,嗅覺和聽覺便是越加的靈敏;黑暗中繞了許久,像是進了內間之後,便覺得腐爛的空氣之中,充斥著令人作嘔的屎尿氣息。

唏嗦之間,就似有人趴在地上,匍匐而行。

忽而眼前一點燭火點亮,當她看到眼前情形之時,先是腹誹,再是一驚。

腹誹是因為,他手中舉著火折。既然有火折,你方才為何不點?

吃驚是因為,這屋子裡的桌椅已是腐爛的不成樣了。這爛桌爛椅之中,一個渾身骯髒的人趴在地上,緩緩抬頭。

此人是誰,已經不用猜了。

只見往日威嚴的太后,此時一臉骯髒的爬在地上;那本該一絲不苟,戴著寶釵的墨髮,此時如同一團枯草,蓋在面上。

看到火光,太后那骯髒的手撥開眼前的亂髮,瞧著眼前之人時,先是一愣,隨即陣陣尖笑。

這種笑聲,就似指尖爪到黑板之上,帶出的那種聲音,聽的人心裡頭發毛。

怎麼會這樣?

轉眼看向小皇帝,寧夏才發現,他心中的黑暗地域,並非她所能瞭解的。

他是有多恨太后,才會這般相對?

瞧著太后匍匐在地,費力爬來之時,寧夏目光落在太后的雙腿之上。

腿,斷了!

“她想爬牆而出,被錦衣衛當了刺客,不小心打斷了雙腿。”

瞧她面色有異,小皇帝淡漠的給瞭解釋;這解釋,卻比不解釋更牽強。

一個養尊處優的女人,沒有下人相助,怎麼能爬上高高的院牆?也不知道他親眼瞧著太后被人打斷雙腿時,是何等神色?

“母后,兒臣來看你了。”

寧夏不作答,小皇帝上前一步,蹲於太后身前。

太后那滿是血絲的眸子看著他,眸中透著猙獰的恨意,“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你若不殺我,等李丞相發現異樣,必然不會放過你!”

聽這二人對話,寧夏立馬一副受不住的模樣,悟著口鼻退了出去。

出了內間,沒了火光相照,摸黑之中,跟著記憶,跌跌撞撞的往外跑著。

饒是她動作快,卻還是阻止不了太后那厲聲叫罵,那叫罵之言,讓她雙眼一閉,暗罵老天為何就是不放過她?

“你個孽種!當初我怎麼沒將你掐死?於珊那個賤。人生的孽種,果然是個忘恩負義的賤。種!”

老天,他為何帶她來?

“阿姐,她說我是孽種。”

寧夏硬著頭皮往外走,可那到了屋門的步子,卻因他這話,被迫停了下來。

再三暗示她並非莊映寒,如今再將她帶來,讓她知曉他的秘密,他到底是何用意?

“阿姐,你不想知道當初莊家之事嗎?”

她立於門口,他卻是一臉平靜的舉著火折而來,那沉穩的步伐,就似開戰前的千軍萬馬,令人無端生畏。

火折的光,一點點接近,寧夏看著他的手在火光中拉長,緩緩放到肩頭時,心裡頭不由的一震。

“阿姐,你不是說要為莊家平反嗎?那二十八家人的清白,阿姐不在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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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1:作戲還是失控?

他這一再相問,寧夏咬牙回頭,看著他微顯猙獰的眸子,“皇上,安國……”

“噓!說你便好,‘安國’二字,讓我不舒服。”

終於,他還是挑明瞭;寧夏沉沉一個吐氣,聽著屋中太后瘋笑之時,他手臂一用力,將她擁進懷中,“你說過,你要給莊家平反;你只要平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