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而聚,緣滅而散;來而往之,自有律定。

今日廣源臺上的一聚一散,於這千人而言有千種不同的原因和道理。

但於今日的主角們而言,卻是生死契闊,意無所歸。

青璋臉上的血痕已經被接連垂落的淚水沖淡了,任由臺上一片混雜,她的目光卻穿透人群望著塵瀟。

塵瀟與她對望,已經讀到了她此刻的害怕與虛弱。

凌瀟閣眾人都被雲寧與曲匯言齊齊吸引了目光,知或不知,此時此刻,小蒔的心卻被雲寧的話刺痛了一下。直到曲匯言那一句“我看上的人,一眼便可萬年。”說出,她的心才似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包裹起來,斂起情緒,忙低下頭去。

蕪幽從恍惚中醒來,長長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塵瀟與青璋對望,心中上湧了一瞬間的複雜。

常陽走到青璋面前,見她呆立,又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正看到塵瀟那副淡然的表情,一時氣的,氣血上湧,對青璋道:“值得麼?”

青璋沒有理他。

塵瀟收了目光,轉身便要帶著凌瀟閣眾人離開,忽然一道劍光向他身後祭來,錚一聲與燕小炳手中的黑色短刃相抵在了身後。

“塵瀟,你給我站住——”,隨之一聲怒喝劃破嘈雜,使廣源臺上撤離的腳步都停了下來,眾人同時轉過身去,又望向那石臺。

塵瀟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去。

青璋一手握住常陽的手腕,常陽擲出的佩劍隨之收了回來,燕小炳也撤了手中的黑刃。

凌瀟閣眾人都齊齊站在了塵瀟身後,昆吾派弟子也都閃在了青璋和常陽身旁。

原本各大掌門都圍在浮華身旁蹙眉等待訊息,一聽常陽怒喝,也都抬頭望了過去。

依清絕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卻沒有上前。

“事到如今,你還躲在後面,算什麼男人?”常陽對塵瀟道。

“你胡說什麼?”青璋一慌,對常陽怒道。

“剛剛怎麼了?”

“打起來了。”

“什麼?”

“誰?”

“凌瀟閣和昆吾門派?”

“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那常陽掌事在說誰呀?”

“塵——塵瀟——凌瀟閣閣主?”

“赤陽劍?”

“不能吧。”

“真有這人啊?我還以為是傳說呢。”

……

周圍議論之聲再起,已經有人墊腳向前觀望了。

常陽望向青璋,一指塵瀟道:“你難道不怕天下人的議論?還在這裡維護他?”

“你胡說些什麼,還不嫌丟人!”

“啪——”青璋抬手一記耳光抽在了常陽臉上,使他一怔。青璋手一顫,反映過來時對自己的動作一陣愧疚。

在門派中,常陽和炎陽對青璋而言如同弟弟一般。他們兩人更是對她尊重有加。此次婚禮前後鬧出對青璋不利的流言蜚語,兩人都各自奮力維護在前面。

這當著天下人的一巴掌,如在常陽心上刺了一把利劍。他上湧的委屈全部化成了憤怒。

炎陽上前一扯他的衣袖,卻被他甩了出去,他怒目著青璋質問道:“他什麼身份,至於你這麼卑微?你今日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他都不肯站出來維護你。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青璋對常陽的質問一陣心驚,他哪裡會知道她與塵瀟之間複雜的關係。見他憤怒到了極致,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是好。

塵瀟臉色未變,輕輕走到臺下對常陽和青璋俯身一拜道:“常陽掌事的話我沒聽懂,不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常陽見他如此說,更是氣上心頭,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