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柔攜著微微暖意湧向小蒔的肩胛,她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握住停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正對上曲匯言略帶驚恐的眸子。

那雙細眼,在晨光中閃爍,一瞬間湧滿了溫柔。

小蒔緊忙將手鬆開,低頭看見曲匯言的手正拿著他的外褂要給自己蓋上。

見小蒔驚醒,曲匯言忙道:“我怕你著涼,想給你蓋一件衣裳,把你驚醒了。你一夜都沒睡,不如再休息一會,有什麼事情我喚你。”

小蒔低頭道:“多謝,不用了。”說著,又蹙起了眉頭。

“你不要再說謝了,我曲匯言最講義氣,既然認定你是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小蒔抬眼看著他,倒是對自己之前的冷漠有些愧疚。

這幾年來,誓言閣以重情重義為旗號,不僅收納了不少人才,還有很多中小勢力與其攀附,一時成了大荒中炙手可熱的勢力。

傳言中,曲匯言本人雖重情重義,一諾千金,但是男女關係上卻是非常混亂。

身邊鶯鶯燕燕成群,特別是他經營的憐香樓,更是收納了這九州各地的奇才藝女,夜夜笙歌,以此攀交王朝、門派、勢力中人。

自然也是這大荒男子最垂涎之地。

小蒔對這樣的人本就沒有好感,又因凌瀟閣在勢力之中無需與任何人攀交情,自然與他是沒有交集的。

只是上次在除夕谷被困,卻遇到了曲匯言。兩人被一群年獸重創一起跌入了巖洞裡,互相治療配合才活了下來。確實如曲匯言所說,兩人是經歷過生死的。

之後曲匯言有意接近於她,她都冷漠拒之。

誰知,這次卻多虧他出手相助,不然自己和青衫可能已經性命不保了。

眼下無論他出於什麼目的,對於這樣的幫助與關切,還是讓小蒔感到是遞來的救命稻草,自己不得不去握住。

正想到這兒,曲匯言手中閃出一道微光。他低頭看了一眼,細眼眯成了一條縫,思索了片刻抬頭道:“現場什麼線索也沒有找到,對方做的很乾淨。”說到這,他低了一下眼又道:“凌瀟閣近期可與誰結了仇怨?或者,慕堂主與誰有過沖突?”

這話一問,小蒔自是知道他的用意,有些話在這裡是不方便直說的,曲匯言的人一定是跟著某些線索找到了九重闕。

想到這,她淺聲道:“多謝。”

“嘶——”曲匯言一咧嘴,現出了一副愁苦的表情,用手比了一個五,在小蒔眼前晃了晃,又將臉湊近揪著嘴問道:“怎樣,你才能不說那兩個字?”

小蒔向後一側身子又漏出一副冷峻表情,望著他,眼神微寒,也不言語。

曲匯言緊忙起身抿嘴一笑道:“這才正常嗎!”說著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曲匯言平時話是相當多的,與誰在一起他都是主角。只是面對小蒔竟然也會語塞,甚至對她的強勢有些畏懼。

兩人沉默坐著,嘎吱一聲,廳堂的門開了。剪彤冷著臉從裡面走了出來。

小蒔緊忙走上前去,曲匯言搶先道:“有勞。”

剪彤瞥了他們兩人一眼,小蒔也不多問,直接衝到了屋裡,見青衫還躺在床上,一時回過頭去看向剪彤。

“這人怎麼沒醒?”曲匯言問道。

剪彤靠在門邊,挽著手道:“我只答應救人,可沒答應讓她醒來。”

“你什麼意思?”小蒔急道。

“她暫時無性命之憂,只是傷了腦部,若治不好,就算醒來也會痴傻。這風險,我可擔不起。”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這治一半算什麼?”曲匯言道。

剪彤斜了他一眼道:“到不到底,我也盡力了。清者自清,我剪彤沒做過的事情,就算凌瀟閣查,也查不到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