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和覆文相的車隊被帶出水澤便一路趕往東南軍營。好在餘下路程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但趕路期間,兩人心中一直擔憂聽雨和浮華的狀況。魏九更是坐不住,時而回頭看看。兩日的時間似是過了兩年一樣漫長。直到最後一刻聽雨傳來訊息“平安”她才算安下心來。聽雨又交代她自己有事無需等待,送完貨物直接返回。

剛好覆文想要趕回斟鄩兩人便結伴同行了,誰知卻誤打誤撞走到了九威山。行車勞頓,眾人正好在九威山下休息,突然不知哪裡衝出一頭妖獸。也許是本能反應,覆文相毫無顧忌擋在魏九身前,不小心被妖獸抓傷了胳膊。這才有了曲匯言和九言老人看到的那一幕。

現在魏九為護覆文相被那風力傷得不輕,已經昏了過去。正在九言居修養。

曲匯言的傷勢更重一些,但還不致命。不過,九言居的治療條件肯定比不上山下。所以雲寧已經急得團團轉了。她本想去求助的,九言老人卻出奇地將她攔住。

雲寧在王后還沒下葬就來了九言居,他當然已經猜出七八分。以他的個性,本不該留她。但是雲寧在言語慧悟上頗有天賦,也是他的得意弟子之一。而且,以前礙於她的身份對她也是寵慣。關鍵時刻,他還是不能看她再至於危險。

“我算了,他死不了。”九言老人對一旁抹眼淚的雲寧安慰道。

“算?靠算命,受傷能夠痊癒?那您給天下人算算,這瘟疫誰死誰活。能活下來的就自己回家好了。活不下來的直接埋了算了。”

九言居的人,嘴哪裡會饒人。九言老人拉著臉,怒斥道,“我就是算得出來,你那個昏庸的父親也以保身為重。還會在乎誰死誰活?你若不是走投無路,還有心回來?他現在這樣,我不比你擔心?你們兩個沒良心的東西,不識好歹。”九言老人說完,轉身便走了。

覆文相見魏九傷勢平穩,便去向九言老人道謝。

樹影灑落,月光柔和。涼風習習而來,引起草木沙沙作響。九言老人坐在樹下獨酌,行單孤寂,略帶愁容。

覆文相小心走上前來對老人躬身一禮,“多謝先生相救。”

老人忙將覆文相扶起,讚道,“小公子好氣質,一看你這長相,就知命格不凡。不知,什麼家氏?”

“先生過獎了,在下懸壺軒復家,覆文相。”

九言老人有些吃驚,但忙掩回了表情笑道,“復家?復燃是……”

“家父。”

九言老人咦了一聲,“我只聽說復家有一玩世公子名喚‘復康州’。”

“呃……”覆文相臉色有些尷尬,“那是我兄長。”

九言老人蹙了一下眉,心中甚是疑惑,不過馬上轉而笑道,“原來複燃還有一個兒子。哎呀!剛好,我這徒弟被雷電所傷,不知,小復公子可通得醫術?”

覆文相躬身又是一禮,“在下略懂醫術,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曲閣主看一下。”

九言老人輕輕點頭,兩人便一同去了曲匯言的房間。

雲寧見到來人便站起身來。

“來救星了,懸壺軒復家公子,來幫他看看。”九言老人向雲寧介紹道。

覆文相與雲寧在廣元臺上應該見過對方的,但當時雲寧遮著面,覆文相自然不認識。而云寧又哪裡會在意他。當下兩人算是正式見了面。這一見,都覺對方有種說不出的熟悉。心中各自有些吃驚。

雲寧怕身份洩露,也沒敢說話,只是微微欠首便走了。覆文相也是回了一禮,待雲寧出去才問道,“這位是?”

“我徒弟。”九言老人自不會與他多說,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曲匯言道,“勞煩。”

覆文相雖然好奇,但也不便多問。走上前去為曲匯言驗起傷來,不一會微微蹙眉,轉身對九言老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