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雲師派地牢,是已經有了對策?”

塵瀟問完,青璋眼眉一低,嘆氣道:“此次兩派聯姻失敗是我魯莽造成的。我自是要盡全力去救浮華。”

“這事不怪你,如果是早已布好的棋局,你如何走,早就定好了。”

青璋抬眼看向塵瀟,眼中閃出一絲微光,輕聲道:“這也是他最擔心的,所以,他讓我與你帶一句話。”

“什麼話?”

“不入棋盤,焉知棋手。”

塵瀟看著青璋,停頓了片刻道:“我知道了。”

兩人說到這裡,塵瀟抬眼看向一旁的青衫問道:“可好些了?”

青衫眼角低著,雙手搓著衣襟輕輕點了點頭。

“明日去思過坊領罰半月。”

一聽塵瀟這話,青衫一抬頭似有些震驚。聽雨強忍著自己沒有上前求情。

“師父——”夕月在一旁小聲道。

“這件事,也應該讓你自己長長記性。”塵瀟嘆氣道。

青衫一咬嘴唇,一股委屈湧上心頭,她目光一寒,斜了一眼齊峰巒和聽雨。

塵瀟見她表情,眼眉一立,啪一聲將桌上茶盞摔在了地上,竟是給在場人都嚇了一跳。

青璋心下驚懼,眼前的塵瀟,她似是有些不認識。又一時心中湧上慌亂,霎時想起劍雨之中,塵瀟向她投來的眼神。

青衫渾身一抖,眼淚已經落了下來。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你自己和小蒔?你知不知道,因為你,聽雨親手殺了凌溯北?”說到這裡,塵瀟似是有些激動,他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如果你們真的出了事……”

塵瀟沒有說下去,一轉身,一手扶住了桌子。眾人一見都是心中一緊。青璋上前道:“怎麼樣?”

青衫見狀,緊忙跪在地上道:“我錯了,我現在就去領罰,你別生氣。”

“這事我來處理吧,你的傷還沒好,還是先去休息吧。”齊峰巒道。

“沒事。”塵瀟長嘆了一口氣。

青璋眼神擔憂,一隻手懸在半空沒有觸到塵瀟便落了下來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門派了。”說著,轉身便走了。

“青璋——”

青璋剛走到門口,塵瀟便轉過身來喚住了她。

青璋站定,沒有回頭。

原本,他是想問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只吐出兩個字:“小心。”

青璋一怔,一種難言的酸澀湧了上來,她一側頭道:“你也是。”說完,便離開了凌瀟閣。

……

一道閃電伴著震天雷聲劃破天際,將昏暗和泥濘照出一道亮痕。,晦暗威嚴的城門被飄風暴雨瘋狂洗刷著,那些暗紅的血漬已經隨著雨水的沖淡沒入了泥土之中。

城門之前,立著一個紅色身影。

雨水順著她的衣角和指尖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流淌著。

“還我師父——”一聲過後,一把匕首插進了那個人的腰間,使她向前一個趔趄。

她緩緩轉過頭來,眼前的女孩手一鬆,驚恐地跌在了地上。在泥濘中,那女孩向後挪著自己的身體,手中血跡片刻便被雨水沖刷淨了。

女孩驚恐地盯著那張臉,渾身顫抖個不停。

一曲琴音飄來,那紅色身影在雨中越來越淡,最後完全消失了。

煙羅睜開眼睛,身體還有些發抖,溫和的琴音如一隻溫柔的手掌撫摸著她的頭和脊背,使她漸漸放鬆下來。

她起身走出草棚,溫和的月色下,靈蘇一人坐在那孤冢前撫琴。

她走上前去,對著那孤冢輕輕一拜。

“如果她是她,你會殺了她麼?”煙羅問道。

琴音沒有停,卻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