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弱光浮游在塵瀟身前,將他和靜的面龐照亮,室內氤氳著晦暗的光線,邪氣暗湧。

蕪幽坐在塵瀟對面,窅然半晌,微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道微光從她額間閃出,塵瀟身前的弱光消失了,神靈契浮在虛無之境內,與伏羲九針一左一右排列旋轉著。

將神靈契收納到虛無之境後蕪幽便將九針化形,刺在塵瀟的穴位上,掌中運氣,回元訣,固魂術,培元訣……同施數道法術,修為瞬間耗費過半。

魅哭草的毒與塵瀟體內邪毒已經抵消殆盡,但受損經脈若要快速修補,必須藉助伏羲九針的扶生靈力,再配合醫療法術才行。

蕪幽手中靈力還在不斷輸出,忽覺塵瀟身上氣運暗湧,一時將自己輸出的靈力彈了回來。

蕪幽心中一喜,這正是塵瀟自己用內力運上的氣運,這說明他意識恢復了,正在自行運氣恢復經脈。只是元氣恢復不完全,還不能完全甦醒。

蕪幽見狀便也安下心來。

靈蘇封印在庭院外面的邪靈結界散了,彎月從雲層中跳出,周圍還氤氳著不願散去的薄霧,疏星閃爍,靜謐柔和。

庭院中樹影搖曳,寂寂無聲。

蕪幽向管家打探過復康州與凜笙的訊息,只說派人去找了,找的人卻一直沒有回來。

蕪幽坐在亭內,心神不定。

塵瀟正是運氣恢復時期,不能有任何人打擾,她必須要守在外面。可凜笙遲遲未歸,她怎麼能不擔心?

這一夜,她自是沒有休息的,在庭院中一直坐到了清晨。

直到一聲“快救人……”傳來

蕪幽才被驚喚出了院子,一時安心,一時擔心,浮湧而上。

只見,復康州一手抱著凜笙,攤在門口。凜笙臉色慘白,鮮血還掛在嘴角未乾,已經昏了過去……

一個時辰以前

凜笙耗盡修為,揹著復康州徒步走到了山腳下,於他而言,即使如此還是要比普通人腳程快上不少,御不了劍,極閃的輕身功夫還能勉強使上幾次。

復康州氣息微弱,自己的寒冰劍訣可能傷了他的氣脈,若不趕緊回去醫治,恐怕這小子還沒毒發就先身亡了。

凜笙自是不敢耽擱,但走到山腳下他卻發了愁,不禁愁眉自言自語道:“這要是揹著他走上去,恐怕我自己也沒命了!”

他斜側了一下臉,看向復康州,長嘆一口氣便向山上走去。

清晨的太陽就已經難掩毒辣,周圍樹木乾枯,連個庇廕的地方都沒有。

凜笙實在累的不行,找了塊石頭坐下休息,誰知,這石頭竟然燙屁股。一時氣急,恨不能用寒冰劍訣將這不開眼的石頭變成冰坨。

又見錘死的復康州,一時無奈到想放聲大哭。

長出一口氣後又扛起這小子向前走去。

實際上覆康州早就醒了,於他而言,寒冰劍訣自然是厲害,但他逃命的靈丹妙藥多的是。

剛剛凜笙把他踹到河裡差點把他玩死,他自然不會這麼輕易讓這小子這麼好過。

讓他受點累也不算過分。

想到這,復康州差點樂出聲來。

凜笙敏銳地一回頭,復康州馬上又裝死過去。

上山的路似乎比凜笙剛來時長的多,這也是急於到達山頂的一種心裡慾望。越難走的路,越覺得行路漫長。

終於,達到宅院亂石後的門口時,凜笙一個不穩跌在了地上。復康州毫無防備從凜笙背上滾落,哎呦一聲撞在了一棵枯樹旁。

門口的僕人見到二人狼狽樣子,緊忙趕上前來將兩人扶了起來。

復康州腰間吃痛,一手按揉,一邊呲著嘴向凜笙走了過去。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