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幾人後,陳清德讓陳平安將崔長衣喊了過來。

“怎麼樣?這兩日干煸鱔魚泥鰍的銷售情況如何?”

“回稟小郎君,這兩日干煸鱔魚泥鰍一經推出,在長安城的十輛推車根本就不夠賣,基本都是一個時辰就會一掃而空!”

竟然如此受歡迎?

這的確很出乎陳清德意料。

“小郎君,如今長安有不少人在打聽生意背後的主家,想要合作。”

“不予理會!一個小小的貨郎生意,我江國公府雖然落魄,但不至於撐不起來。

對了,盈利幾何?”

“每日可炒制乾煸鱔魚泥鰍兩百餘斤,刨去人工和物料,每日可贏利八貫。”

八貫聽上去很少,可是一個月呢?一年呢?這根本就是天文數字。

要知道長安城做得好的酒樓每日盈利也就如此了。

崔長衣顯得有些興奮,他小心提議道:“小郎君,我們要不要擴大生產?”

“那必須的!”

陳清德滿意點頭。

“通知下去,讓人去周邊幾個村子宣傳一下。只要他們抓得到鱔魚、泥鰍,我們統統都要!

另外,將我們的匠人從製作新工坊等工作裡面抽出來,給我再生產二十臺小推車出來!

然後去長安城僱傭普通百姓替我們賣,給他們發工資!

所賺錢財除留一部分作為擴大生產所需,其餘全部由陳家莊鄉民平分!”

崔長衣聞言一愣。

他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小郎君,這錢真要分給那些鄉民?”

“當然!這些都是小錢。本少爺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陳家莊的人先富裕起來。”

陳清德回答斬釘截鐵。

只有讓這些人都嚐到甜頭了,接下來的計劃才能順利實施。

崔長衣還是有些疑惑:“少爺,為何要從外面僱人,而不是讓鄉民自己販賣,這樣豈不是更節省人工,而且賺得更多?”

“你聽說過一句話沒?”

“願聞其詳。”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崔長衣聞言心中一動。

“其實古往今來,不管哪個朝代的興衰都跟這句話息息相關。

老百姓賦稅,朝廷收稅。這些錢最後還不是用在富國安邦之上?

一旦有人試圖將財富聚集藏私,也就是整個時代落幕的開始。”

崔長衣心中掀起滔天駭浪。

這是我一個小小商人可以聽的嗎?

“經商也是一樣。

君不見古往今來多少豪商在改朝換代時被無情屠戮,盤來算去終究不過一個【貪】字?

商人為文人士子不齒,皆因商人奸猾狡詐,為了賺錢不擇手段。只知戳取,不知回報。

最後只能趨炎附勢而活,成為他人砧板上的魚肉。”

崔長衣聞言,深以為然。

他沒想到陳清德小小年紀竟然將世事看得如此通透。

心道:我輸得果然不冤!

同時也更加堅定心中想法。

“請小郎君教我。”

陳清德聞言認真打量著崔長衣,見他果然態度誠懇,這才點頭。

道:“其實我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我就是要帶領一些百姓一起發家致富,體現價值罷了。

江國公府如今日漸勢微,宛如老人遲暮。

若不想落人口實,被扣上諸如【與民爭利】的帽子,就必須學會包裝自己。”

“包裝?”

“哦,就比如那些世家自詡聖人門徒,一個個表面清高,背後卻營營苟苟什麼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