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逕的溫言軟語,總算讓嚴御恆良心發現,稍微收斂暴怒的脾氣。

“算了!”

方湄抬頭對他微微一笑,然後低—下頭,稍微加快手上的動作。

嚴御恆眯著眼,專注凝視正小心翼翼替他上藥的她。

她並不是個漂亮的女人!他用苛刻的眼光,挑剔地打量她。

她的臉和五官都太小,身體也清瘦得很,整體看來算是清秀,但是太單薄,並不是他向來偏好的豐腴美人。但是她白白淨淨、溫溫柔柔的,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舒暢感,而且奇蹟似的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方湄將他身上的傷口全部處理過之後,看看時間,發現自己竟然耽擱了將近一個鐘頭!

這會兒不是她找小姐,恐怕是小姐急著到處找她了。

“我已經替你包紮好,那麼我要走了!”她焦急地起身道。

“嗯。”嚴御恆哼了聲,算是應允她離去。

她剛拉開書房的門,正要跨出去,背後突然傳來嚴御恆的聲音。“等等!”

又有什麼事!

方湄掛著忍耐的微笑,轉頭看他。“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你叫什麼名字?”她雖然不是頂漂亮,但他想知道她的名字。

“我?”方湄疑惑地眨眨眼。“我叫方湄。”

“方湄?”

好,他記住了!

從那次之後,嚴御恆就經常在大小宴會中與方湄不期而遇。

由於次數實在太多,讓嚴御恆不由得懷疑,她是不是專門參加宴會、準備釣金龜婿的宴會女王?不過,他還是會停下忙碌的腳步,與她閒聊兩句。

經過幾次短暫的交談,他們雖然沒有進一步的聯絡,但兩人都已經開始注意彼此的存在。

自這之後,他們每到—個不同的宴會場地,總是習慣性的四下打量,找尋彼此的存在,也成了他們的習慣。

方湄一開始覺得嚴御恆脾氣不好,架子很大,然而相遇幾次之後,漸漸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相處久了之後,她甚至能夠敏銳的察覺,他隱藏在冷硬的外表之下,那顆溫柔的心。

慢慢的,她發現自己在宴會中,除了追逐小姐的行蹤之外,其餘的時間,視線都停留在他身上。

她喜歡看他,看他獨自沉思,看他和人說話,看他皺眉生氣、看他仰頭大笑。

她未曾深思自己為何喜歡看他,不過只要能夠這麼望著他,她便感到很開心、很滿足。

這晚的宴會,和過去半年的六十四場一樣,沉悶、乏味,嚴御恆轉動灑杯,偶爾啜飲一口杯中醇酒,同時漫不經心的聆聽成興實業老董事長對他喋喋不休,抱怨兒孫不成才。

他百無聊賴的舉口四望,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嬌小人影竄過,嘴角不禁勾起,走露出—個淺淡的微笑。

是方湄!

瞧她愣頭愣腦的四下張望,就知道她又在找人了!

既然那鄢晶遙這麼會跑,她何不打把鐵煉把她拴在身上?這樣可以省得每次參加宴會都像無頭蒼蠅—樣,到處亂轉。

他本來還好笑地遠觀,她急著找人的慌張模樣,直到她逐漸往大廳後方的隱蔽處走去,而幾個神情浪蕩的絨褲子弟,也鬼鬼祟祟的尾隨她而去,他這才敏銳地察覺事情不妙。

“抱歉!周董,我有點事急著去辦,改天再陪您聊。”

他向成興實業老董事長告罪之後,立即朝方湄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

大廳的後方,是幾間主人待客用的客房,方湄四處繞了一下,還是沒找到鄢晶遙。

“小姐真會躲不對!是佟先生太會躲,因為小姐是跟著他而去的,就是因為他會躲,所以小姐才會連帶跟著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