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置入陳婉君身體的那個人。這支勢力置換意識用的是殺人的方法,如果不是能力上不及銀晨,那就是過於心狠手毒不擇手段。如果這次還是他們的話,時念可能會被替換掉,但只要他立刻把齊墨控制起來,陳婉君的身體應該暫時沒事。

其次那兩個女人,跟這些人毫無關聯,只是喜歡多管閒事而已。暫且放一放。

剩下那個帶走琴的黑衣人,什麼都查不出來的黑衣人,反倒是最可疑的。如果是黑衣人帶走的時念……

陸羽鴻想到這裡,嘆了一口大氣,因為他猜不到黑衣人的目的。

做事是要有動機的。白頭佬殺時念的動機是制服齊墨。那黑衣人偷琴的動機是什麼?

等等!陸羽鴻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黑衣人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琴,那豈不是跟今晚他經歷的情況一樣?想到這裡,陸羽鴻已經基本斷定時念是被偷琴黑衣人這一夥給帶走的。

但是,黑衣人是最難查的一支勢力。這些日子以來,陸羽鴻透過各種方法,已經把白頭佬的身份查了一個底朝天,而且也已經布控眼線將他盯住了。時念如果是落入白頭佬之手,他很快就會獲得訊息。

但黑衣人就不一樣了。他什麼都查不到……

他把一切想得差不多了之後,開始打電話。但他實在太高估自己的身份地位了。他把關鍵幾個隨從的電話各打了一遍,全部都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最要命的是布魯斯。他是今天晚上來送齊墨包裹的人。連他也失聯,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他又再給白止樺打電話。但是,各位看官可知白止樺找到白茶兩年來,第一次有機會跟她單獨約個會,他在前後兩次被齊墨和陸羽鴻打擾了之後,就把電話開成了靜音免打擾模式。他此刻嘴裡嚼著夏侯茶餵給他的爆米花,手護在夏侯茶左臂受傷的位置,正在看著舞臺上的周萍,冒著雷雨去四鳳家約會……

就在這個春節假期的最後一晚,在杭州大劇院內正在上演中國話劇界近百年來最具代表性的一齣戲,在杭州雪災即將過去,寒冷空氣開始退走的時候,一處水壩悲劇正上演;一本日記烈火正燃燒。

陸羽鴻一夜未眠,獨坐書房直至天明。突然,他看見書房的門開了,進來一個女人,波浪頭髮,大胸細腰,他依然只能看清楚她的唇。女人拿起榻上毛毯,走到他身後,將毯子披到了他的身上,然後在他的耳邊說:

“謝謝你。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回憶。”

女子說完,順勢親了一下他的右臉頰。陸羽鴻砰然一躍,從書房的案頭直起身來,身後毛毯落地。

[是夢!一定是夢!]

時念是絕對不可能跟他說這種話的。陸羽鴻抬手揉了一下眉心,側目餘光落到書桌臺卡夾上。那裡,不知何時立了一封信。

陸羽鴻認出信上的火漆印,他用指甲劃開火漆,開啟了摺疊的信紙:

羽鴻吾弟:

此生將盡,婉君託付。不可告知我離世訊息,恐其自尋短見。

墨絕筆。

第二卷·湖濱印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