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床頭櫃的老位置,發現了他的筆記。她等墨心熟睡之後,把那些筆記一頁一頁全部拍了下來。所以現在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書房,開啟電腦,開始看墨心的筆記。

下午四點左右,陸羽鴻忙的差不多了,就拿出手機,打算看看陳婉君在幹什麼。

但是人沒了!陳婉君已經不在蝶谷了。

他又趕緊查了戒指定位。這不查不要緊,一查他就坐不住了。人沒跟他一起之前他是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吃醋的,但是現在不行了。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誰都不能再碰!陸羽鴻立即起身,拿過外套就去了浙江博物館。

他穿過層層安檢,被強制戴了口罩鞋套手套才得以進入陳婉君所在的那個房間。他站在門口,稍作鎮靜。他告訴自己,不管一會看見什麼,都不可以有情緒,不可以有情緒。他對自己保證,他點過頭,他才開啟門。只見陳婉君和一位年長的中年男子正在案前。中年男子雙手交叉抱於胸前站在一旁觀看,陳婉君正在仔細檢視一幅古畫。旁邊是記錄本,已經密密麻麻記了很多了。

他愣了一下,他預想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他實在是太多慮了。因為墨心被救的那天,已經是他被關在那裡的第三天了,三天內他滴水未進,出了結界之後,他根本就沒有去上班的體力。他現在正躺在家裡休養生息呢。

陳婉君見他進來,眼神掠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了平靜,繼續低頭,一邊閱畫一邊說道:“這位是賀教授。”

“賀教授,久仰。陸羽鴻。”

“你好。”

陳婉君和賀銘澤都沒有再說話。陸羽鴻摸不清楚狀況,也只能站在一旁同樣觀畫等待。作為齊墨的好師弟,陸羽鴻對於這幅畫,當然是不陌生的。

「《朝元仙仗圖》?!真跡?!」

等了大約半刻鐘,有工作人員敲門進來了。

“賀教授,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下班了。”

“好的。”

陳婉君這才直起腰,脫去手套,拿走了記錄本。三人退到一旁,工作人員按照繁瑣的流程,重新收起了那幅畫。三人出了房間之後,在走廊樓梯口停下腳步。

“怎麼樣?”賀銘澤問道。

“疑點很多,還需查證。”陳婉君道。

“一般你說有疑點,就是有問題了。”

“也不一定,那幅畫可能本身就有問題。”

“什麼意思?”

“明天我來找你再詳談吧。今天有點累了,我先回去了。”

“好。”

陳婉君和陸羽鴻在樓梯口告別了賀銘澤,他們走樓梯下去了,賀銘澤繼續往前走,去了另外一邊的通道。一路上陳婉君都沒有說話。陸羽鴻感受著她那龐大的沉默,不敢輕易開口。一路走到停車場,陳婉君開口問道:“車停哪了?”

“那邊。”

陸羽鴻這才敢摟過她的肩,帶她往自己的車邊走去。走了兩步,他又湊到陳婉君耳邊輕輕問道:“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

“那家裡吃飯吧,我做給你吃。”

“好。”

陳婉君應完才覺得不對勁,突然轉過臉睜大眼睛看著陸羽鴻。

“你什麼時候會做飯了?”

陸羽鴻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用微笑敷衍了一下,然後才說:

“只要我想學,總能學得會。”

陳婉君大概是真的累了,精神上的疲倦,她點了點頭。卸下防備的她,一句都不想多說,坐到車上之後,就把頭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隔了一會,又說道:

“先去一趟錢江府。我要拿本臨摹卷。”

“《朝元仙仗圖》我有。”

“我要拿《八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