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此刻在一所大學的校園裡,下課鈴聲響起。一位白衣教授站在講臺前對著臺下烏壓壓一片已經開始騷動的人頭說到:“好了,同學們,我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帶一個問題回去‘為什麼所有地球高階生命體,都需要睡眠?’下節課我們來講弗洛伊德和榮格兩人相愛相殺的故事。”

白止樺收起課本,走出教室。他沒有如往常一樣直接離開校園,而是走進了另一棟教學樓。他徑直奔向了四樓的歷史系主任辦公室。

“咚咚咚。”

“進來。”

“賀教授,您好,我是心理系白止樺。我們昨天約過的。”

賀銘澤是一個慢性子的人,他見到白止樺一個四十好幾的老男人,帶著濃重的急迫與熱情,闖入了他的辦公室,他不自覺心生羨慕,羨慕他到了這個年紀,還能有這樣的活力。彷彿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這份羨慕,並非出賀銘澤對自身性格的否定,而是對生命狀態的一種由衷的欣賞。賀銘澤深知,每個人的生命軌跡各有其獨特韻律,而他,雖以慢條斯理為常態,卻也暗暗敬佩那些能在任何年齡都勇於追風逐夢的靈魂。他摘下眼鏡,緩緩起身,擺手邀請白止樺就座。

“白教授,喘口氣,請坐。有什麼問題,慢慢說。”

“最近在臨床上有些研究遇到了點跟歷史相關的難題,特來請教。”

白止樺這話說得賀銘澤一頭霧水,一個精神科醫生,臨床上怎麼會遇到歷史問題?但他還是略帶笑意的回覆到:

“白教授,客氣了,請教不敢當,共同學習,共同學習。”

“據你所知,歷史上有沒有一位叫做“銀晨”的人?”

“……”

賀銘澤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訝異,暗自思忖,雖然他不知道白止樺是在什麼樣的臨床上才會接觸到“銀晨”其人,又為什麼會對銀晨感興趣,但不可否認,他還真是問對人了。他理了理話頭,開始緩緩道來:

“最早出現銀晨的記錄,是在夏商時期,有一塊記錄天象的甲骨銘文,落款銀晨。後在不同的時期,均有署名為銀晨的天文學相關的手稿出土。最後,可以考證的銀晨最後一次出現是在清代乾隆年間,官居欽天監監正。著有《遷星錄》一書。”

“在哪裡可以看到《遷星錄》?”

“你知道“遷星”這兩個字的含義嗎?”賀銘澤停頓片刻,見白止樺一臉茫然,他繼續說到:

“這本書因為太重要了,國家禁止電子化資訊傳播。不過,我有一本手抄本,是我在很久很久以前託人從中央博物院謄抄的。但是不巧,前陣子被人借走了。她也是一個古籍愛好者,而且書法造詣極高,看她的手抄本,可以說是一種享受。所以當她說會給我按照康熙版制抄一本的時候,我就借她了。”

“要不您帶我去拜訪一下你這位朋友?”

白止樺非常著急,三年前嵇淑夜被誤診,三年後,他不希望再一次錯失陳婉君這個難得的病例。他此刻迫切渴望揭開銀晨身份的迷霧。而剛才賀銘澤不經意間透露“國家禁止電子化資訊傳播”,就僅憑這一句話,就足以讓白止樺覺得他是找到了什麼不得了的關鍵幀。事不宜遲,夜長夢多。他也顧不得唐突,直接拉起賀銘澤的手臂就要走。

“哎,你等一下嘛,我馬上要去上課了呀!這樣吧,我先約一下,或者抽個大家空的時間我帶你過去。”

白止樺面容凝重,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給賀銘澤留下絲毫改期再約的餘地。他緩緩起身,雙臂自然而然地交疊於胸前,以不容侵犯的氣場,沉穩而堅定的說到:“我等你下課。”

五個字,簡潔而有力,既展現了他不容商量的決心,又透出一種恰如其分的尊重。賀銘澤無言以對,拿出手機,立刻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