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提到,白止樺為了陳婉君,特地搞了一個特別的時間。而正是因為這個特別的時間,讓白止樺遇到了一個特別的人。那天,他剛從醫院食堂吃完晚飯,準備回辦公室,提前準備一下晚上對陳婉君的治療。就在他路過西藥房的時候,他聽見叫號機叫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白茶。

白止樺立刻跑了進去,他在整個西藥房搜尋著那個記憶中的身影。很快,他就找到了。他又立刻慌張了起來,連忙找了個角落,默默觀察。他看見白茶取了藥,又看了一下醫囑,然後把這些都裝進藥袋子裡,就從西門出口離開了。

白止樺略帶遲疑,踏至那熟悉而又略顯陌生的西藥視窗前,那裡,不久之前還佇立著白茶的身影,他彷彿聞見了白茶小時候身上的味道。他緩緩移動,每一步都似乎在與過往輕輕觸碰,最終,他的身影被拉長,直至西門出口的邊緣。

在那出口,他停下了腳步,目光穿越熙攘或空曠,投向了遙遠而模糊的遠方,心中泛起的漣漪,如同被風輕輕吹皺的湖面,久久不能平息。二十年,是一段漫長到足以讓滄海變桑田的歲月,他與白茶之間,卻始終隔了千山萬水,未曾謀面。

天際,烏雲悄然聚集,如同厚重的墨色,預示著風雨欲來。一陣狂風不期而至,肆意地穿梭在街巷之間,也悄然掀開了白止樺內心深處塵封已久的記憶畫卷……

白茶是白止樺的父母放棄新加坡國籍移民歸國之後,從慈愛福利院領養的孩子。白止樺從小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學霸,讀書狂。自從有了白茶之後,白止樺的父母把對他的那種令人窒息的愛轉移到了白茶的身上,使得白止樺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讀書學習。白止樺覺得白茶的到來,使他們全家都更加快樂了。時間匆匆而過,轉眼白止樺大學畢業。但是並不滿足的他,卻在大四那年,申請了哈佛大學臨床心理學碩博連讀的專案,並且成功的拿到了錄取通知書。他的父母得知這個訊息之後,表達了他們的喜悅之情。全家人給他辦了一個歡送會,並邀請了所有的老師同學和朋友來參加。歡送會上,除了白茶,其他所有人都表現的很開心。當時的白茶15歲,白止樺以為白茶是青春期的女孩子有了愛情的萌動,於是到了晚上,他悄悄的走到妹妹的房間,詢問了她不開心的原因。白茶卻告訴止樺,他並不值得她為了博得他的開心而去偽裝自己。白止樺當時被她這一句話說蒙了。這一句話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女孩的氣話,其實卻有很深的心理學意義。以至於多年後白止樺依然難以忘記。事實上,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白止樺的父母其實並不開心,他們假裝高興是因為他們愛他,所以尊重他的選擇。他的朋友們其實也並不開心,人有慕強本能,更有妒忌之心。他們假裝開心是因為白止樺的前程大好,他們不想失去一個社會資源。只有他的妹妹白茶,當時還活在真我的境界裡,率直難得。

出國後的日子,忙碌而充實,一年後的某一天凌晨,白止樺突然接到了妹妹的電話。妹妹在電話裡哭訴了家裡的變故,父母生意失敗,遭遇金融危機,媽媽查出了癌症……白止樺耐心的聽完妹妹的述說之後,理性的分析了他們當時的情況,他告訴茶,情況並沒有她看見的那麼糟糕,希望她不要那麼焦慮。他又告訴她,他現在手上有正在醫治的病人,而且這些病人隨時都有自殺的風險,他實在是走不開。茶沒等止樺說完,就開始罵他。她情緒激動,不能自已。她的聲音雖然嘶啞,語言卻字字犀利如刀。白止樺知道自己作為哥哥,作為專業人士,此時千萬不可以感情用事。於是趁著她啜泣的間隙,說到:“阿茶,媽媽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嗎?”電話那頭突然就沉默了下來。白止樺暗自慶幸妹妹總算還不至於感情用事到一點理性都沒有,於是又說到:“我知道你需要的是做手術的錢,我這兩天就會湊起來給你匯過去。既然爸爸媽媽不想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