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羅睺!”月王大喊,“回來!快!”

傻兔子愣愣地回視月王,渾身一抖,手扣住我的腰,隨時準備帶著我後撤.....他沒有拋下我。

“他不是羅睺。你們誤會他了。他是我的蘿蔔!”我喘一口氣,“你看,他沒有認出我,還是扶了調笑他的我。我差點兒吐在他身上,他也沒踢開我。他是......不論遭受多少陰謀、背叛,骨子裡都是保護弱者的——英雄!就像蘿蔔一樣,在一無所獲的冬季,為養活貧苦大眾而犧牲自己的...傻蘿蔔!”

本來凍硬的心,還有人非得揉捏,結果,那處跟貓咬了似的,羅睺說了聲——“哈”。

聽見這麻木不仁的笑聲,我的眼淚忽然匯聚了。

這聲宛如陳述句般的笑聲,傻兔子心裡一驚,回頭就見我快哭了,“你——怎麼了?”

“他笑,人云亦云,恩情轉眼就忘;他笑,良知永遠比不過利益;他笑,世人只看見,眼前的寶座,看不見自身的羸弱;他亦笑,自己連年征戰,拋家捨命...”我哽咽一聲,“都餵了狗!他更笑,舍了願為之百死的兄弟,換得眾口鑠金,髒汙滿身、百世孤寂。

我一句快似一句,不覺汗出,一股熱意鼓動著我心跳如鼓,

“他好恨,恨的不是他一人的髒汙!恨的是——在誅魔路上,倒下的再也無能拉起的至親,還有那拋灑十萬的鮮血,連同最後建立的和平盛世,統統、化為烏有......”

我哽咽得再難言一語,傻兔子也不知所措。

還真覺得往裡疼了,羅睺合上眼忍了一下,才能開言,“丫頭,是誰教爾?吾必叫其,後悔!”

傻兔子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我。

淚啪嗒一下,掉下來——你經歷無數人情變遷,再也不會聽信別人的話語,而是看別人做了什麼...可我沒有武功,沒有智謀,沒有醫術.....什麼都沒有,我只能靠話語,來幫你.....你不感動,沒關係,只要傻兔子感動就好。我無比慶幸,傻兔子會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

“有一次,四個頂尖高手,利用他的親人伏擊他。一擊沒死,其中一位高手自愧弗如,言稱等他報復就退走了......那次伏擊,他拼著瀕死,也要重創敵人,卻再也沒去找那位退出的高手。其實,他對傷害他的人,寬容的程度是很高的。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對人性,沒了期望......朋友、臣下、甚至陌生人,人人都處心積慮加害他。恩將仇報什麼的,他司空見慣,早沒了憤憤不平。然而現在,就因為我說了幾句話,他便要追去報復。是否說明,我的話,正中他心......他啊——寧可刀劍翻攪他的血肉,也不願話語,撕開心上的裂痕。”太早了,以後水到渠成的事,今天說,只會讓傻兔子莫名其妙,就算答應,也不會牢靠。但一股悲憤且迫切的感情,讓我停不下來。我絕不能眼看著,羅睺痛到麻木......我狠咬住嘴唇,憋住流淌的淚,抓著傻兔子,“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別咬了,要流血了。”傻兔子著急地扒拉著我的嘴,“什麼事?你說、我答應!”

這一世我的介入,你和傻兔子也許沒了不死不休的牽扯,也許.....你們會走向平淡,甚至陌路......那羅睺的這一世,除了回憶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和傻兔子此生最痛苦、也最激盪的感情,將被我抹去!

我擔憂和心急,你們一點兒都不知......我急得喉頭髮苦,眼淚流淌,含糊了詞句,“不管世人如何汙衊他,你!不可懷疑他,不可傷他的心,”卻怕傻兔子聽得不明白,只得又咬住嘴唇,我努力剋制自己的鼻音,一字一句地說——

“他——縱然有超凡絕世的能為,縱然有號令萬軍的權威,但他,仍是孤獨的。除孤獨以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