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露著半張,真人面孔的丹瑩,在一群面具的面孔中,何其醒目啊——但、你若因此,就刻意忽略她的品行,我——看不起你!”

怪不得,你叫幽溟,幽子,叫自己蒼月。你有,成人一般的敏銳。

“幽溟,因為我生活辛苦,而倍加憐惜我。丹瑩,因為身份比你高,而肆意踐踏你。她和幽溟,從來不是一種人。不是,她夠得著你,是你折了、腰!”

之後再無一語,只聞你不時抽泣.....回到幽溟臥房。蒼月進到室內,看了一眼,就問:“夜麟呢?”

“我讓他,給我找幾件衣服,穿幽溟的衣服,我怕摔倒。”女孩回答。

蒼月叫醒幽溟,抱他去如廁,淨手後,遞了一碗黑漆漆的東西給他。我的手,拿不成東西。蒼月把我抱在懷裡,要給我餵飯。“我前日,才吐了。不想吃。”月王、丹瑩兩個氣得我難受,哪裡吃得下。

“隔了一天,剛才又出去折騰。哪能不吃,多少吃些。”

我只好吃了幾口,卻發覺沒那麼難受了。“你沒事,不要來。小心月王又找你事。”

“.....夜麟回來,我就走。你昨天,都不燒了。怎麼現在又有點燒。”

我不好說什麼,“累了。你放下我下來,我睡會兒。”

“你睡吧,我身上涼,給你降下溫。”

在他身上,我睡著、睡著就哭了。

“怎麼哭了?”他問。

“我.....我好怕.....我護不住你們。”羅睺來時,你和月族的將士都死了,只有兔子和幽溟活著......正想著,一個大白團飛快地湧了進來,我一愣,忘了哭,“妹妹,你喜歡——噗”兔子踩到了垂落的布料,摔在一大堆的白紗裡,像掉進了雲朵裡。兔子手忙腳亂地爬,卻被布料纏裹不清,爬了兩次,都沒爬起來。我緊繃的心一鬆......

“你好像個烏龜呀,呵呵......”幽溟笑出了聲。

兔子撲上床,從後面勒住他。幽溟害怕,“他們也笑了,為什麼只抓我一個?”

“誰讓你牙齒黑!怎麼.....還這麼冷。”兔子搓揉了一下幽溟的手,開始運功。藍色的狐火進入幽溟體內,一直流動不息.....

幽溟閒來無事,發現自己的黑髮裡參了一縷白髮,拎起來才發覺連在.....他身上。幽溟在心裡小小叫了聲——

哥哥的......“頭髮遠看,銀白光亮。近看,和蒼月背上的一樣潔白......像曇花的顏色。”

看夜麟沒有理自己,幽溟往後一靠,把頭放在哥哥的肩上。手自然下垂放鬆著全身,幽溟感受著源源不斷傳來的溫暖......自己頭、肩、手臂、背、腿,腳,都觸著人,是哥哥、是蒼月、是妹妹。不管怎麼翻身,哥哥的手臂都會迅速來幫助自己,剛剛分出的空隙就被填滿了。無人知曉他此刻感覺,只有自己知道——他覺得自己全身落到了實處,不再浮在虛空裡。哥哥溫熱的呼吸時時吹拂在頭頂,後背依著溫暖而柔軟的身體、哥哥的——再軟綿的暖床也給不了這種安全......幸福!幽溟閉上眼睛,放下所有,全然投入暖陽般的夢之鄉。

然而,往日經歷漸漸浮上心頭,那是無論多困,也無法安睡的恐懼......深宮裡永遠都是寂靜的,如同除了自己,沒有一個人。黑暗讓原本寬闊的居室,變得無限幽深,似乎全天下的怪物都藏身其中。幽溟眉頭一抖,猛地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蒼月和妹妹關切的目光。這目光,第一時間提示了幽溟,沒有發生任何恐怖的事,是自己引起了關注。

多麼不同啊——不用驚疑地思索為何自己突然醒來;不用戰慄地搜尋異常的動靜;不用反覆考慮驚動宮人的後果。一睜眼,最關懷自己的人,就在眼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