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說的這個意思!”說著,手中劍一點,一個人捂著下身倒地不起......抖掉劍尖染紅,冷吹血發現,夜麟早已失去了蹤影。

夜麟沒聽冷吹血的回答,是因為他在想:師父功體完整,羅睺卻是知覺中斷......

羅睺早已闖進勾陳館了,他依據聲道的位置,找到一個隧道的入口.....開啟石門,裡面昏暗深長,腥臭難聞。浸滿血的地面,恍如血肉鋪就.....又是這種溼滑、粘膩的地面,這是羅睺不耐的環境。

長老攔住羅睺,傳識——此處空間進退單一,最易安置機關、下毒。

羅睺感覺有風灌入,通道那頭有出口......更不能耽擱!自己處於上風,對方施毒不易......地上這麼厚的積血,代表常常有人進出,不大可能有觸發式機關......況且,自己來得這樣快,何人可傳訊息。

羅睺回頭,沒見一個武者,只有數十醫者及幻族......曼睩只能自己帶著。羅睺傳識——汝輩,在此等候。

這麼多人都不去,只武君一人去,若出事如何向麟兒交代......長老趕緊又傳識——請武君再等兩刻,讓麟兒分兵前來,先行探看。一軍之主,豈可孤身、輕入險地!

吾都沒法保命,別人就更不行......羅睺沒再理會長老。

長老想:自己能延緩敵人的攻擊,為武君爭取時間。如果,連自己都不去,那麼,一旦出事,麟兒怕不是要將幻族趕出天都......猶豫一刻,已經失去了武君的身影,長老帶著一群沒有武力的人,進退兩難......想起,麟兒說的話,不努力跟緊,就會跟丟了武君。長老有心再聯絡武君,又恐擾他分心,中招.....到底、天都重要,還是這些陌生人重要!長老有些怪罪武君......不過,在武君心裡,恐怕自己都沒、這些陌生人重要.......長老不覺,更急。

隧道里的聲音,與戰前搜尋到的聲音,吻合。越往裡走,空氣中瀰漫的血腥、腐臭,越讓人喘不上氣。沉重的壓力開始附身......通常這時,羅睺會讓方圓十里盡皆灰化.....但無辜者也在,羅睺淺淺吸了半口氣,繼續前行......鼻腔和口腔自動進入緊封,憋得羅睺咳了一聲......

一個掛在鉤上的通紅東西,勉強看出、是剝了皮的血肉!那人掛在上面抽動.....還沒死,還有感覺.....疼痛帶著雷電擊中戰慄沿羅睺血管蜿蜒......旁邊有人,從一張完整的人皮中抖出水銀、一具具像白帆一樣的人皮掛在牆上鼓盪。羅睺抬手,將制皮人捏成血沫。空氣中,血腥氣更濃重了,氣息縮緊的地方下延至喉嚨。羅睺將掛著的那人移進氣罩裡,連同鉤子......

有人、將一捧一捧的頭髮放進長條的木盒裡,頭髮還連在氈片一樣的頭皮上......有人拿著鉗子,夾著滿是血汙的牙齒.....粘稠的、猩紅的鮮血佈滿牆上、桌上、地上;水道里沖刷著血色河水,目之所及盡皆血紅......身上的阻力越來越大,如同,在充斥著屍體的湖中划水,沉重、窒息、碰撞......羅睺機械地重複——捏死,移入、前進;再捏死、移入、前進.....

鐵器落下的哐啷哐啷聲、桌椅無法承重發出嘎吱嘎吱、骨頭斷裂的咔嚓咔嚓,堵住的嘴發出嗚嗚咯咯、鮮血的滴答滴答......聲聲入耳鑽入腦髓,讓人渴睡欲眠,又讓人心急如焚.....腳像被鮮血泡酥一樣,軟癱得拔不起、身體在幾處疼痛中越來越沉,幾欲伏入腳下的血肉裡......羅睺使勁扣住石壁,才沒有倒入,噁心的粘膩裡.....

吾不俯就,吾與爾、共毀——

“啪!”

曼睩從氣罩裡掉出來,一眼就看見,血肉裡那兩顆慘白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