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驥翻了翻眼珠子,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沉思了片刻道,“咱們鎮上出了一個秀才公不容易。

雖然不一定給咱們帶來什麼實惠的東西,可有他秀才公名望在,出去辦事兒也能少走些彎路。

那什麼……等有機會的話,你帶些東西,代表我去看看。既是向秀才公示好,也是做給旁人看的。

顧家庶出的兒子不值錢,可他的秀才功名值錢哪,咱們能借點光兒,就借點光兒。”

孫宏民一聽就明白了姐夫的意思。

秀才公在大南朝是極其吃香的,有這麼個功名在,稅收和徭役方面,也能行個方便。

姐夫這是把主意打到了顧家子的身上了,為自己減輕了不少重壓。

“姐夫說的是,帶有時間,哦,不,是有機會,我就去看望這位秀才公。

姐夫,那……河西沿村葉氏那邊鼓搗醬料的事兒,咱們要不要參一份兒?”

連葉辛夷鼓搗醬料這麼點的小事兒,孫宏民都十分了解,可見他和他姐夫張驥,在溧陽鎮那是手眼通天了。

幸好這倆人三觀還算比較正,不然,真夠溧陽鎮百姓們喝一壺的。

張驥對賺錢當然感興趣,把手一揮,笑道,“不是說,那個醬料還沒做出來嗎?

等做出來,如果真格是個發財的路子,你就多給她行些方便。這可比你半路插一腳,與民奪利的法子強啊。”

“哎喲姐夫,你這話說得太對了。”孫宏民一記馬屁毫不保留地拍了過去,“姐夫,要不怎麼說你做這鎮廳是穩操勝卷,手拿把掐呢?你這想法太高明瞭。”

張驥被拍得心裡那叫一個舒坦哪,得意地嘿嘿直樂。

正做著美夢樂呵呢,一個小衙役忽然呼哧帶喘地闖了進來,“鎮廳大人,孫首領,快,快……河西沿村那個趙老三家,哦,也就是做醬料的葉氏家,鬧翻天了。”

“什麼?鬧翻了天?”

“怎麼回事?誰鬧翻了天?”

張驥和孫宏民兩個異口同聲,都蹭蹭蹭……站起身來,臉色就冷了下來。

小衙役趕緊把自己探聽到的訊息告訴鎮廳和首領,“剛才,咱們的人送來訊息,說是葉氏帶著家裡人正忙活做醬料呢,結果,她男人……她男人突然回來了。”

“誰?你說誰回來了?”孫宏民大吃一驚,“誰男人回來了?你快說清楚。”

張驥更震驚。

他倒是聽明白了些。

小衙役說的她男人回來了,就有可能是十足落下堤壩,被洪水沖走,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趙老三趙銘安回來了。

他不但回來了,而且,還是活著回來滴。

可……可趙老三掉下堤壩,他們鎮府衙門派人找了十來天,河流上下游幾十裡地都搜尋樂個遍,也沒見他蹤影。

鎮府衙門這才給報了死亡,跟縣府衙門討要了五兩銀子的撫卹給了趙家。

這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咋突然就回來了?

哦,對了,回來就回來,大不了重新裁定他落水的事情,也沒啥大不了的,何至於小衙役這麼慌張?

服徭役修堤壩死人是常事,就是落水失蹤的,也不奇怪,所以,那個趙銘安落水沒死,多少年之後回來了,更不足奇。

張驥沒往深裡想,只是奇怪小衙役做什麼這麼大驚小怪的。

小衙役使勁兒嚥了口吐沫,才道,“那個……那個趙銘安回來是回來了。

可……可他還帶回來一個女人一個兒子。這會兒,河西沿村鬧得像開了鍋似的。”

“啥玩意兒?”張驥和孫宏民這回不淡定了,“趙銘安帶了女人和兒子回來?咋回事你快仔細說說。”

小衙役趕緊跟張驥和孫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