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有趣了。”

夜天凌側頭不語,盯住她毫無心機颯颯淺笑的模樣,卿塵見他半天沒有動靜,眼波一抬:“怎麼了?”

稜花木窗被月色穿透映在地上,明明暗暗落影點點,整個寢宮寂靜而安詳。夜天凌收回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為何告訴我這些?”

“嗯?”卿塵道:“需要原因?”

夜天凌聲音清冷:“你方才所說的任意一樣,都足以讓鳳家遭獲誅族之罪,別說鸞飛,你自己性命都可能不保,此事你不說出來誰人又會知道?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月光在卿塵臉上投下一層若有若無的輕紗,潛靜而柔美。她看著夜天凌清亮眼底,長長睫毛投下的陰影微微一動,丹唇輕啟:“沒什麼,只因為你是夜天凌,而我,是我。”

夜天凌道:“你不怕我如實稟告父皇,自己一併獲罪?”

卿塵笑:“你會嗎?”

夜天凌嘴角微挑:“或許會。”

卿塵點頭,笑靨依舊:“那我已經說了,又收不回來。”她聳肩:“沒辦法了。”

夜天凌終於笑出聲來,雖然聽起來還是那樣冷冷淡淡,但卻如同風過流水破開長河寒凍,冰凌輕擊其聲清朗,映耀著一層淡金色的陽光,連這月色也跟著燦亮起來,格外的叫人記憶深刻。

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已斂了笑意,囑咐道:“不要再對任何人提此事,宮廷之中不比外面。”

卿塵點頭:“我有分寸。”

夜天凌道:“去請太子殿下回來吧,久恐驚動他人,要父皇知道了平添麻煩。”

“好。”卿塵向門口走了幾步,突然回身站住:“四哥,我能信任你嗎?”

夜天凌劍眉輕挑:“這個問題似乎應該你自己去回答。”

站在高大的臺階邊緣,夜風吹動卿塵衣袍上鑲邊的雪白貂毛,擁簇著她清秀的臉龐,她笑了笑又問:“那麼,你是不是能像當初在躍馬橋一樣相信我?”

夜天凌頓了一頓,只回答了一個字:“能。”

鳳目浮起一點兒清麗的光彩,隨著她的笑容動人心魄,卿塵慢慢說道:“那麼遊戲真正開始了,也是時候帶你去見一個人了。”說完她微笑著轉身向偏殿走去,長髮隨風輕輕的散開,映在夜天凌眼中,張開了一張柔柔的絲網,轉眼與那黑瞳融為一體沉沒在他幽深眼底,無聲無息。

上卷 第40章 風雲凌肆銀槍冷

雪輕,深寒,整個宮中清靜的叫人不安。內侍宮娥低頭垂目匆匆來去,似乎生怕惹禍上身一般,噤聲少言。

太子和鸞飛之事不脛而走,一夜之間竟傳遍天都,官民朝野無人不知。

天帝大為驚怒,翌日朝中降旨,太子移禁松雨臺閉門思過,鳳鸞飛革修儀職,出族籍,暫押延熙宮待罪。

左相鳳衍出使在外,大公子鳳京書代父請罪,天帝免了鳳衍太子太保銜,罰俸一年。原內廷軍統領李成玉官貶滄州,凌王暫領內廷軍,著吏部速擬修儀及內廷軍統領人選報呈聖閱。

卿塵坐在遙春閣的玉階上,十一來尋她,一身朝服尚未脫,卻是早朝此時方散。

“鳳家雖出了事,你也彆著急,父皇該不會過於遷怒。”十一見她獨自發呆,在她身邊坐下,輕聲說道。

卻見卿塵抬眸笑的神清目朗:“鳳家在朝中根基深厚,不是少了一個鸞飛便能動搖的,我並不著急。”

十一看她一臉如常半分心事也沒有的樣子,奇道:“是親不是親,總也有三分親,何況怎麼看來你也有八分是鳳相的女兒,卻如何一點兒也不操心父兄姐妹,難道真的是弄錯了?”

卿塵自不會告訴他自己這個“女兒”是鬼使神差,只道:“親不親有時和血緣並無關係,何苦我這種人有時候是很冷血的,他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