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林亦飄點點頭,“但我希望你能一起回答我。”

“現在的年輕人啊……”

雪乃嘆了口氣,無奈地笑笑。她抬起頭,神禁之地的天空仍然那麼祥和,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先行者。從結果上看,他們大膽勇敢,一往無前;從過程上看,他們叛逆反骨,從不被規則所束縛。

而林亦飄更是這其中的佼佼者。

“如果我告訴你,他身上的規則影響到了聖女的能力,你會選擇相信我嗎?”雪乃微笑。

“我信。”

沒有任何思考,沒有任何猶豫,林亦飄想都沒想就給出了答案。

“為什麼這麼相信我?”雪乃問。

“因為你是良海的媽媽,當著兒子的面,我想你不會騙人。”林亦飄嘆了口氣,“而且我也察覺到了,現在的你,估計連我身上的規則都沒法探清吧。”

從母親那裡繼承了水墨之神的神力之後,他漸漸能夠察覺到一些東西,用他的詞彙來描述,就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偵測——即使他現在還無法完全掌控這股力量,他的潛意識裡也會顯現出對身邊人的判定。

“你已經強大到我無法看清的地步了啊。”雪乃說,“我原以為,在你身上只是一團迷霧,沒想到你已經築起堡壘了。”

“我知道的事情不多了,剩下的東西交由你自己去消化吧。在你瞭解完所有事情前,我就和兒子度過一下難得的親子時光吧。”

“不是已經度過了麼?”林亦飄皺眉。

“還有些話沒講,因為你太心急了。”

雪乃抬起法杖,一圈圈淡藍色的波紋蔓延開來,幻境術式席捲林亦飄,而她和陸良海則被隔開到單獨的空間。

“要說的話不是都說完了麼?”

陸良海眨巴著眼睛,語氣平實,沒有多少波瀾。這話乍一聽有些不耐煩,但陸良海只是想靜靜地陳述他此刻的心情,帶著些許疑惑。

也許,大概,他也沒什麼特別的心情。

“關於你的過去,我的確都說完了。”雪乃語氣很平靜,靜到她自己都覺得不真實,“接下來我要說的,是我個人出於母親的身份想對你說的。”

這一刻終於來了,其實雪乃想象過無數次這個場景,她以為自己會激動會難以開口會無法對兒子說出那句話,可是真到了這一刻,她心裡好像只有平靜。

既不是暴風雨前的風平浪靜,也不是沒有任何情緒的古井無波,那是一種望穿了許多事情的平靜。

她想起陸良海的童年,自己教他念書識字,教他吃飯走路,那些記憶在她的腦海裡久遠得就像是上個世紀的事情。這樣真的算參與過他的童年嗎?自己在離開之後洗去他的記憶,這樣真的算參與過他的人生嗎?

回顧自己這一生,似乎沒有一件事情是成功的,賭氣和爸媽說再見,一別就是十幾年,好不容易找到的姐姐卻只見到匆匆一面,失敗的感情,沒能救下自己最愛的人,就連兒子,也只能匆匆陪伴之後匆匆說一聲再見。

二十幾年的人生就像被什麼追趕著一樣,一路推搡著走到了這裡。

“我想知道,在看過那些之後,你對我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有什麼想說的?

陸良海心裡覺得疑惑,不是你要和我說些什麼嗎?

“我沒有什麼想說的。”

“這樣啊。”雪乃笑笑,“你和你爸爸還真像呢。”

“良海,對不起,媽媽的這一生很失敗,沒能保護好你的外公外婆和大姨,也沒能保護好你爸爸,甚至連你……讓你吃了這麼多苦,真的很不好意思。”

在陸良海被洗去又填充上的記憶裡,他只知道自己身上秘術來自於